余向东和葛优几个人把秦勇和吕红兵逮捕后,没出凤山市,余向东就接到了自称是凤山市公安局某个领导的电话,要他们立即放人,否则一切后自负。
挂了电话,余向东命令葛优把车停在一旁,下了车,问葛优要了一支烟,点上,说:
“兄弟,市局要我们把秦勇和吕红兵放了!”
“领导,我听你的。你说怎么做就怎么做!”
“行,我们要对得起这身衣服。”
上了车,吕红兵轻蔑地笑了笑,说:“余向东,你别以为自己当个局长就了不起了,给你点颜色就可以开染坊了!你没有去打听,我和秦勇是什么人?”
“呵呵……不错,有胆量。但是,你没有去打听一下我,我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否则,我不会来松原。原本想给市局某些人面子,从轻处罚,现在看来你屡教不改,肯定不能从轻处罚。”
“余向东,别得意了!当个局长把自己就抬得高高的,目中无人不好!社会不是你一个人玩的。你也要求人的时候,山不转水转,有朝一日,你也会落到别人手里的,那个时候,你自然会知道,这个社会的残酷。”
“吕红兵,我本不想让你蹲监狱,你自己执意要进去,我也没有办法!你是知道,像你这样的人,要想逮你的把柄轻而易举,随手一抓,就是一把。你想在监狱里待多久都行。”
吕红兵缓缓地低下头,没说话了。
回到松原,余向东给罗成汇报秦勇和吕红兵逮捕的情况。
罗成吓一跳。他知道吕红兵不像秦勇那样只是一个公安局的政委,而吕红兵是个两面三刀的人,社会上红白两道玩通透了,惹不起,他熟悉的人不仅是松原和凤山,有可能跑到省里了。
他知道一个铁定的道理:跟小人斗更小人,跟君子斗更君子。自己是一个从政者,面对的是老百姓,不是小人。天天与小人斗只能变成小人,甚至自己会被套进去。但是,余向东这么一搞,他很难劝说。他知道余向东的个性,曾经在江城,他敢顶撞县委领导和上司,甚至敢逮捕市公安局副局长的儿子。
罗成要余向东去办公室。
晚上九点了,街灯仍然闪烁,道路仍然光明。余向东回到松原把吕红兵和秦勇押到看守所,叮嘱葛优等人盯着,千万别出差错。
然后,他一个人信誓旦旦地来到了罗成办公室,看时间,也是晚上十点钟了,罗成坐办公室盯着天花板,心事重重的。
“罗书记好!”
“坐吧!刚才玉娟打电话来,问你现在做什么,我给她说了,你正在破一个重大案件。她说,希望你有空和她吃一顿饭,当面给你道歉。”罗成是在缓和当前的气氛,也想让余向东轻松一下。
“罗书记,我给你汇报一下,逮捕秦勇和吕红兵的情况吧!”余向东严肃地说。
“你说吧!刚才市里打电话来,说我们乱逮捕人,竟然把吕红兵逮捕了,就说秦勇违纪违法,那么吕红兵犯了什么法?即使犯法,不就是和秦勇一起吃饭吗?顶多算铺张浪费……唉,对于秦勇也好,对吕红兵也好,要求不是很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要过火就行了,始终保持一团和气,不想得罪人,为自己的前途少设陷阱,少设障碍。今天我终于想透彻了,你作为一个警察,一个年轻人,竟然站出来,为了国家,为了老百姓的利益,敢碰老虎。我真是佩服!这事,我想了,我们县委政府全权委托你们公安局查办此案。不管牵扯什么人,都不要放过。如果因为这个案子,你们遇到了困难,或者遭到人身攻击,我愿站出来,与恃强凌弱、违法乱纪、祸国殃民的人作斗争。”
“秦勇不但严重违纪,而且违法。我有确切的证据,他难逃法网。至于吕红兵,我暂时没有太多证据,但是我有信心,有把握让他进监狱。他包庇秦勇逃跑,至少可以控告他包庇罪。既然他是松原的商人,我就能逮到他的狐狸尾巴。”
“好吧!你回去处理案子。县委这里我明天开个会,说明一下秦勇和吕红兵的情况。”罗成说。
余向东回公安局,葛优几个兄弟们正在等他。见他来,便围了过来,余向东看着他们,笑着说:
“怎么了?没有休息啊!”
“领导,你去罗书记办公室,他说了什么?”葛优迫不及待地问。
“他说了,这事情我们放开手脚去办,如果是遇到了困难,他帮我们解决。”
“好!我们听你的。”
“走!我们去看守所。”
“看守所那边,我派了几个兄弟在那儿守着。我给看守所所长说了,没有你允许,任何人不得看望秦勇和吕红兵。”葛优信誓旦旦地说。
“对!不能让他们有喘息的机会。”余向东笑着说。
几个人开车来到了看守所也是晚上十一点钟了。余向东吩咐葛优先把吕红兵叫来审问。
葛优不解,问:“余局,你为什么把吕红兵先叫来审问,怎么不先叫秦勇呢?毕竟秦勇才是我们要逮捕的人呢!”
“你听我的。秦勇我有证据了,上面质问我,我可以拿出来,但是吕红兵,顶多是个包庇罪。在监狱里待不了多久,他出来仍然逍遥法外。”
吕红兵来了,余向东问:“吕红兵,今天审问你,你是知道我们公安局的规矩: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如果老实交代,我们从轻处罚。”
葛优接着说:“你知道,我们余局长的破案能力,破案高手不是浪得虚名!”
吕红兵深知,既然落到了余向东手里,自己也无法逃避法律的追究,只有把所有一切都说了吧!如果是能侥幸保全自己,当然也会尽力去做。
余向东看见吕红兵特别轻松,让他倍感意外,笑了笑,说:
“吕红兵,你叙述一下,你为什么把自己的车借给秦勇吧!”
“一个星期前,秦勇找到我,说出大事了。我没有在意,什么事能在松原发生?何况他是公安局的政委,谁敢动他?隔了一天,他到我公司找我说,他陷害了余向东。余向东这几天没有上班,有人说他去调查陈娇的事。他一提到你,我知道事情不妙,早知道,你余向东是个破案高手,埋怨他,为什么得罪余向东?他说,害怕你把他拖下水,所以先下手为强。于是他就设计了一个圈套,利用了一个美女老师为诱饵……我帮他,也就是因为他帮我过,人要讲义气,在关键时候我得帮他。当初,我以为这是一件小事情,大不了把工作辞掉。”
“秦勇的事我知道,也调查清楚了。现在,你说说自己吧!你犯了哪些事,老老实实地交代,否则我们去调查清楚了,你的罪就重了。”
“我知道。”吕红兵蔫头耷拉地说。
“你为什么要帮秦勇?秦勇是不是帮过你?仔细说一说。”
吕红兵本想把事情轻描淡写地说,哪知被余向东逮住了,他半时没说话,最后他说:
“唉……也没有什么。他只是在一次拆迁过程中叫了几个社会上的人,威胁了几户钉子户,解决了我们的拆迁问题。”
“什么时候的事?”余向东问。
“2012年3月的事。当时我们在城南开发一个大楼盘,和老百姓谈赔偿的时候,有几户钉子户要价太高,一直谈不下来。我们贷款下来了,不可能等下去,等一天在银行的利息也就是几万,我找到了秦勇,秦勇二话没说,叫了一伙人来把几户人家赶了出来,送去了爱守所,并威胁,再闹全部判刑。”
“不可能那么简单!”余向东看了一眼葛优说,怀疑这事和葛优们有关系。
葛优知道余向东的意思,说:
“当时,我们公安局参与了,县里打招呼没有调查。我记得,你们开发商还打死了两个人。你们自己也死了一个。”
“余局长,不是我的意思!”吕红兵说。
“谁的意思?”
“秦勇的意思!”
余向东歪着头看了一眼葛优,说:“这事不简单,我们必须从头调查。”
吕红兵听余向东这么一说,害怕了,以前做那些事全抖出来,够自己受的,可以说判死刑也不冤,他战战兢兢地说:
“余局长,我能了解的全说了,希望你从轻惩罚。”
“我给你说,我们公安局办案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如果不把事情真相细细地说出来,你别想减刑。”余向东喝了一口水说。
吕红兵说:“我全说了。”
“算了吧!你回去休息,我们也该休息了。时间不早了,夜深了,我们还没有吃饭。”余向东说着起身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