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离缓缓收回手，“这算是威胁吗？”
许兰鹤不置可否，他只是陈述客观事实而已，算什么威胁。
“我不在乎，你的宗门你的家族我都不在乎，若是实在走投无路，我情愿跟你做一对亡命鸳鸯。”
“……”谁他妈要跟你做鸳鸯。
许兰鹤脑瓜子嗡嗡的，“你到底能不能清醒一点？你一个人死了就死了，你都不管你的垝垣城了？你一手建立起来，给被三族排斥无家可归的人一个家，这个初心你究竟还记不记得？”
“早不记得了。”嵇离冷漠地笑了一声，“你当我不知道现在城里那些人怎么说我？暴虐嗜杀阴晴不定，枉为城主。既然子民都已不再拥戴，我又何必为他们设想将来？”
“那是因为你变了。”许兰鹤深吸一口气，恨不得摇醒这个脑子里不知道装满了什么东西的家伙。
“嵇离，你别忘了你当初怎么跟我说的，踌躇满志雄心勃勃，垝垣好不容易创立又立稳了脚跟，可你看看现在你有多松懈，你觉得你对我做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许家不会迁怒垝垣吗？退一步讲，即便不迁怒，你这个城主死了谁能立刻接你的班？”
嵇离不为所动，“说了这么多，你还是只想要我放你走。我说了，我不想管后果，我只要你。”
草，生了个大草。
极端恋爱脑能不能在这个世界灭种啊！
许兰鹤累觉不爱，他无语凝噎。
两相沉默，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叹了口气，“嵇离，我很少后悔什么，可我现在是真的觉得当初不如没有认识过你。”
嵇离也不知道是已经癫到一种无可救药的境界了还是怎么，听见这话也没有再发疯，反倒附和道：“或许吧。”
他们之间又变得一片沉默。
歇斯底里发疯尖叫让嵇离放许兰鹤走是没有用的，所以他懒得浪费精力。
“这是什么地方？”
“垝垣。”
回答了跟没说一样。
“你就打算关上我一辈子？”
“嗯。”
救命，囚禁paly这种xp只能活在虚假世界里，现实可一点也不美好。
许兰鹤磨刀霍霍，琢磨着怎么反杀嵇狗逃出生天，等他实力够了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还用得着多费一句口舌？
嵇离专注地凝视着他，“阿鹤，我也不想这样对你，你鲜活恣意，我喜欢这样的你，也希望你永远如此。可你的世界太大了，大到什么都能装进眼里又走不进心里，我恐慌不已。”
走心局许兰鹤不接，“所以你们就想我死，死了就不会害怕了。”
“我也不想，阿鹤，只要你肯爱我，甘愿留在我身边，我不会这样对你。”
许兰鹤张口就怼：“天还亮着，没到做梦时间。”
谁会爱上一个害死自己的人，如果真有，那他只能说双方都不是正常人，活该锁死。
“做梦？打从你死而复生起我就已经在梦里了，既然是梦，这点程度又怎会让我满足？”
回想起某些很不舒服的过往，许兰鹤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你别乱来，你知道我没那么随便。”
“宁为玉碎么？”
许兰鹤核善微笑，“不至于，贞操可没有命重要，不过日后报仇的时候我会多剐你三千刀，争取让你死的最痛苦。”
嵇离愣了一下，继而笑起来，“是你的作风。不过阿鹤，我不会让你有那个机会，还要感谢那一百年的差距。”
几只疯狗很喜欢那一百年差距，许兰鹤却痛恨得不行，要没有那一百年，他这会儿已经拳打阮望脚踢嵇离，枪上还戳着个祝远宵。
花鸟磨牙，花鸟不服。
“我不喜欢人修的合籍仪式，我们的典礼就用普通人的洞房花烛好不好？”
“滚边儿去，别烦我。”
没有得到回答，嵇离继续自说自话，“你穿什么颜色都好看，可我最喜欢你穿红，礼服还要赶制几天，可我现在就心急……到时候你肯叫我一声夫君吗？想必是不愿的，也没关系，我可以叫你夫人。”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许兰鹤回到屋里，啪一声把门摔得震天响。
还结婚？新婚之夜他就把嵇狗的吉尔给剪了拿去喂他同类。
—
嵇离是铁了心要一步到位直接做夫妻了，说赶制礼服还真就在衣服赶完了就赶鸭子上架。
关他的这个地方挂上了红色装饰，看起来真有点简陋版婚礼的意思。
许兰鹤那礼服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刻意的，衣服窄得几乎不能做大动作，尤其是腰，紧到呼吸都不顺畅。
嵇离显然是不敢赌真没人能发现，这婚礼没有其他人的参与，全程就只有他们两个，甚至连许兰鹤的头发都是他亲自动手。
镜子里映照出的两张脸表情截然不同，一个笑得充满新婚甜蜜，一个臭得如丧考妣，嵇离浑不在意，兀自按着人梳头戴冠。
“阿鹤，你瞧，我们多般配。”
许兰鹤面无表情，配个球。
嵇离给他整理好了头发，从后圈着他的腰，嘴几乎要贴在他耳朵上，“腰真细，握着正好。”
许兰鹤真怕他蹦出什么不能写的内容来，扭了下脑袋偏过去，“你别这样，我等下要是反胃吐出来得怪你自己。”
“配合些不好么？你自己也好受一点。”
“你这梦怎么没完没了。”
嵇离拍拍他的脸，捏着他的嘴喂进去一颗药丸。
许兰鹤用舌尖顶着不肯吃，硬生生被逼着强行咽下去。
花鸟心都凉了半截，使劲咳也没吐出来，“你给我喂了什么东西？”
嵇离见他咳得难受还拍着他的背顺气，“自然是好东西。阿鹤，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会对你好，不会再伤害你，你希望我好好经营垝垣城我听你的，想要自由喜欢到处走我也陪你去。”
许兰鹤这会儿就特别恨修真界没有法律，不然就绑架囚禁喂药一系列行为都能送嵇狗进去牢底坐穿。
“就没开始过说什么重新再来？你自己发疯别打着爱我的名号行不行？”
嵇离笑容一滞，只一秒又跟没事人似的，“不愿意吗？没关系，先过了今天，剩下的以后再说。”
病娇这种生物就该在三次元绝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