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们儿,倒口水呗?”
我妈直接找地方坐了下去,笑滋滋的显得很是随意。
“那个,有烟没有?”
想来这些天在山里头她也没抽烟,也挺难受了!
那大姨也算是热情好客,给我们一人倒了一杯水,茶杯黑了吧唧的全是茶渍。
给了我妈一把旱烟,让她自己卷烟。
“你们是从山里头出来的啊?这季节也没有人参啊,进山干啥啊?”
“我们去山里头旅游了,结果没开发,这地方太荒了,可遭罪了!”
论胡说八道的本事,我妈称第二没有人敢称第一了。
“啊,旅游的啊!这山里头树太密了,还有蛇、野猪啥的,危险,吓人到怪的,眼瞅着天也快黑了,你们还是别走了,给这儿住一宿吧,天黑了外边儿有不干净的东西,你们这一路上就没遇见啥吗?”
那大姨脸上的皱纹沟沟壑壑,满是岁月沧桑的痕迹。
“啥也没看着!”
我妈吸了一口烟,竟然做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夙希,这家有什么问题?”
我能感觉到有问题,可问题没有出在眼前的大姨身上。
那会是谁呢?
夙希冷笑一声:“说来还有有缘,上次没有要了她的命算她走运!”
我看夙希的表情都忍不住打寒颤,他那样子,好像是要来狠的了。
“晚上就能见分晓了!”
夙希给了我一个安慰的眼神。
其实我一点儿也不用他安慰。
既然夙希是这个态度,我反倒是放心了。
这家大姨跟我妈唠了一会儿,就打来了电视。
电视上正在播放《香蜜沉沉烬如霜》,我看了两眼就被吸引了。
幸好我弟有手机,我拿着手机开始追剧。
我追剧的速度特别的快,前面甜得我冒泡泡,不知不觉天就黑了。
随着天黑,手机里的剧情也越来越虐。
看到锦觅捅死旭凤之后,我感觉自己的心口特别胀。
因为我也捅了夙希,可是我一点儿都不难受。
我甚至连跟夙希在一起的时候,我是什么样的心情都想不起来。
我没有感情。
所以我根本就不爱夙希。
想清楚了这个道理,我突然觉得自己挺不是东西的,然后看向夙希的眼神,开始有些心虚。
“那个,你说以后男主角还活过来吗?”
我弹幕上都哭惨了,可我一点儿都不难受。
“你希望他活过来?”
总感觉夙希的问话意有所指的。
“不知道!他肯定会活,要不然还演啥啊?”
我闷闷的说了一声,觉得我跟夙希根本就不再一个频道上。
可能是追剧太轻松,我一时间忘了自己身处的环境,直到突然听到一声巨响,才回过神来。
夙希危险的眯起了双眼,眸子满是寒冰。
看来我们等的东西来了。
我妈跟人家已经混熟了,她跟这家的大姨俩人儿正在厨房炒菜呢。
这声音正是从厨房出来的,我二话不说,趿拉着鞋就跑厨房去了。
见我正在烟里头咳嗽呢。
“妈……”
我赶紧喊一声,冲进烟里去拽我妈,可这烟实在太大,呛得我睁不开眼睛。
“妈,赶紧出去!”
我抓着我妈的胳膊就要往外跑,却发现我妈一动不动。
“你要拉我去哪儿啊?”
这声音飘飘忽忽的,一点而都不像是我妈。
“你是谁?”
我转头去看,就见一个尖嘴猴腮,血肉模糊的脸在对我笑。
“啊!”
我尖叫一声,吓得昏死过去。
我好像做梦了,梦中我被绑在一条长凳子上,被啥东西给扒皮了。
那尖锐的疼痛,让我撕心裂肺,恨不得死去。
直到耳边听见我妈的呼喊,我才猛的清醒过来。
我发现我在一片草地上,四面八方都有路,但是我不知道应该走那条路。
每天路上来来往往都是黑的、黄的、白的小动物!
我当然认识这是什么小动物,是黄皮子。
他们路过的时候都会看我一眼,呲牙咧嘴,表情看上去很愤怒。
我知道,我是得罪了啥了。
可按理说,我跟黄小跑、黄春春我们处的都还行,为啥黄皮子会对我不友好呢?
我正迷惑呢,就看见一只跟其他的不一样的小黄皮子流着眼泪瞅着我。
她,之所以不一样,是以为内她没有皮。
没皮的黄皮子?
我好像想起来,夙希曾经扒过一条黄皮子的皮。
难不成这是要来报复我了吗?
正想着,那没有皮的黄皮子已经对我做出了进攻的姿势。
就猫要抓耗子的时候,那种弓着腰的架势,一模一样。
我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身后全是黄皮子,他们的爪子泛着寒光,他们的牙齿吱吱作响。
我去,我简直要绝望了,因为我现在真的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若是那一群黄皮子一起朝我扑过来,我估计我会被撕得啥都不剩了!
我正想着呢,那些黄皮子就已经有了动作,那刺耳的声音也越来越让人头疼。
我晕眩了,即将失去理智。
就在此时,一道红光从天而降。
夙希是踏破长空而来,仿若天神下凡。
我下意识的伸手去抓他,他就接了我的手,将我拉了起来。
这一刻,浪漫不浪漫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刚才给我吓得,哭得爹一声妈一声,和夙希拥抱的一瞬间,我冒了一个鼻涕泡。
我想看看那群黄皮子咋样了,夙希给我传音:“别回头!”
那我就不敢回头了,只一瞬间,我已经在人家家的大门口草地上躺着了。
我弟正举着个水舀子,我一睁眼,一水舀子的水全泼我脸上了。
“夏小雨!”
这小崽子一天不挨打他就皮痒是不是?
夏小雨则往蛇女的身后躲:“我说了吧,一盆水给她浇醒了!”
蛇女帮我抱孩子呢,那孩子自从吃了夙希的手指头之后就一直睡,要不是之前见过她哭,人家肯定还以为她就是个假娃娃呢。
不过这孩子好像又变好看了一点儿,最起码脸白了。
“咋回事儿啊?”
我懒得跟夏小雨一般见识,我得找我妈问正事儿。
我妈说:“诶呀,炉子炸膛了,冒烟的时候,你被呛住了!”
“你没事儿吧?”
我看我妈脸也干净,头发也干净,一点儿不像被呛住的样子啊。
我妈说:“我能有啥事儿啊,我又没在厨房!”
等等,我明明记着我妈跟人一块儿去厨房来着,而且我还听见她跟人家唠嗑来着。
“你没上厨房,那你干啥来着?”
我特么的刚才出现幻觉了?
“我跟你一块儿看电视来着啊?你看看电视突然就跑厨房去了,紧接着人家炉子就炸了!”
我听我妈这么说,我甚至都怀疑我跟他们是不是不在同一个空间里头呆着。
为啥我们的记忆偏差这么多?
到底是谁出现幻觉了?
我问夙希咋回事儿?
夙希说:“他们记错了!”
我想着他们都不清醒,只有我自己清醒,这也是一种负担。
但很久很久之后我才知道,我现在的一举一动在我妈他们眼中是多么的吓人。
他们说我的精神病了,行为举止没有一点儿是正常的。
他们我是病人。
我满肚子心事,想问夙希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夙希没有说话。
然后,这家屋里突然跑出一个人来。
这人儿没穿衣服,把手往头上举,开心的跑。
大姨本来在门口来着,一看见那人就哭了。
“你咋又跑出来了?赶紧回家!”
说着,大姨就过去拽那人。
我看出来了,这是个姑娘,看年龄也就是不到二十岁,正如花似玉的年龄,头顶上带着大花,大喊着要去村东头找老光棍儿去。
然后,好几个老光棍儿都开始趴墙头了。
大姨气得捡了根棍子。
“我让你跑,我让你跑!”
那打的,是真的劈头盖脸的。
棍子打到人的肉皮上,发出闷响。
看见这一幕,我就想着我应该不应该去帮忙,结果我妈咬了咬牙,朝着小姑娘骂了一句:“没脸的!”
我大概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儿,赶紧问夙希,这事儿应该怎么破解。
夙希说,你拿水往她脸上泼。
我听了捡起我弟刚才扔下的水舀子,这家院子里就有井,水桶里正好有水。
就随便的舀了水,往那姑娘方向走过去。
那姑娘刚才还力大无穷,怎么打她都不怕呢,结果看见我之后就开始往后退了。
不过,我能感觉到,她的眼神是又惧又恨的,仿佛与我有深仇大恨一般。
“你来干什么?还不快滚!”
不知道为啥,我吼出这么一句来。
她则突然冷笑“嗷”了一嗓子,冲着我扑了过来。
我一惊,水舀子就往前泼了过去。
干别的笨手笨脚,但是泼人家身上水要是还干不好的话,那我也就白吃饭了。
只听的她啊的一声尖叫,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那家大姨哭着去抱那姑娘,正往屋里拽呢,我妈也不客气的上手帮忙了。
那大姨就问我妈:“姐啊,你姑娘是不是会看事儿?”
我妈沉吟一下:“能看!”
“给我家姑娘看看吧,半年前上山采蘑菇,回来就这样了!”
“说说到底咋回事儿?”
我怀疑我妈单纯的想听八卦。
那大姨说:“说了也不怕你们笑话,我姑娘那天上山,在山上……山上……跟人家走散了,正好碰见村里一个老光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