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盈盈愣了一下,赶紧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苏先生!”
夙希拦了夏盈盈一下,继续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无聊!”
我哼了一声,准备要走。
其实是心慌,其实是无地自容。
他不跟我说话是什么意思,简直在明了不过了。
我受够了,不忍了,不跟他玩了。
“我先走了!”
几乎是落荒而逃,但姿态要漂亮。
我推了夙希一下,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夙希闪了开了身子。
“小精!”
我的手被拉住,转过头,夙希的眼神温和如水。
“我与夏小精姑娘颇有渊源!”
不知道夙希是说给夏盈盈听的还是说过所有人的听的。
总之听到这句话之后,我又没出息的哭了。
算什么嘛!
之前一直不理我,现在突然又承认了,算什么意思!
“苏先生不是并无故人了吗?”
夏盈盈不甘心的看了我一眼,跟夙希说话的语气带着点质问的味道。
“你的意思是,我需要事事向你报备?”
夙希直接驳了夏盈盈的面子。
夏盈盈当即红了眼眶。
她红眼眶,我已经泪水汹涌了。
夙希转过身来,用纸巾替我擦了一下眼泪。
“苏先生,我妹妹不过是关心你,这样伤她面子不合适吧!”
那个娘里娘气的男人冲出来护妹了,只不过护得十分没有气势。
“我与故人相逢,你们要从中作梗?”
夙希说话可真是直接啊,一点儿余地都不留。
“自然不会!”
娘里娘气明显不服,但是看样子就好像被夙希打怕了,敢怒不敢言。
“苏先生,我兄长也是护我心切,毕竟我从小待在闺中,成日里与诗书为伴,性子简单些,不像这位夏小姐,走南闯北,江湖豪气,心机自然要深沉些,我们不得不有些防备!”
夏盈盈低头侧目,眼含哀怨,泼我一身脏水。
这还性子简单啊,她要是简单,别人就都是傻子了!
“没事儿,你虽然得罪了我,但是我不跟计较,毕竟你说你从小在家呆着,没见过啥世面,我咋能跟你一般见识呢!”
切!
装!
我最讨厌装!
装就装吧!
还想抢我男人!
别的闲事儿咱不管,抢我男人这件事儿不能忍的吧!
于是我就没忍住,当着夙希的面儿,把夏盈盈给埋汰了。
“你……”
夏盈盈露出惊恐的眼睛看着我,然后又掉了两滴眼泪向夙希求救。
“不知道这位夏小精小姐为什么如此针对我?”
“你别误会,我没有针对你!”
我赶紧摆了摆手:“我只是心疼你!你也说了么,从下在家呆着,这都听不出,莫不是在加待傻了吧!”
见夏盈盈向夙希求救不成,夏盈盈那个娘里娘气的哥赶紧出面了。
“你是听不懂怎么着?不愧是山野女子,毫无素质教养。我们家盈盈从小学习诗书礼仪,是顶尖的才女,她这等才华横溢的女子,才不屑与你这样粗鲁的女人一般见识呢!”
切!
这夸的,是真不怕闪到牙啊。
写俩毛笔字儿,背两句诗就才华横溢了啊?
那我会被唐诗三百首呢。
怎么现在才女的定位这么低了吗?
“可不是,夏盈盈姑娘的字是真的好啊!”
“出口成诗,不愧是一等一的才女。”
“有才气、相貌好、身份高贵,这样的女人与那位一表人才的苏先生还真是配呢!”
“同样是姓夏的,你看后来的那个姑娘,虽然样貌尚可,但是言语实在太过分了,一点儿都不温婉,女子似她那般,不好不好!”
……
吃瓜群众又开始议论了。
这时候我真想说一句东北名句。
“你们瞅啥?你们瞎议论啥?滚犊子!”
想了想我还是忍住了,在流氓面前耍流氓,流氓觉得你的赢了。在伪君子面前只有更加伪君子,伪君子才会觉得你赢了。
我感觉我身边的胡君子已经蓄势待发了。
我绕到桌前:“《千秋岁 数声鹈鴂》张先的词。”
“不错!”
夏盈盈昂着头,像一只骄傲的孔雀走了过来。
“词句,正暗合我的心境!”
说着,又去瞟夙希。
“写得不错,就是笔法不太端正,侧锋多了些!”
天地良心,夏盈盈虽然人不咋地,但是字儿我看着是真的挺好的。可是这句话是胡君子让我说的。
胡君子还在我耳边说:“这丫头也就是从小练字,练了个十多年而已,不用怕!”
人家看上去还不到二十岁,练了十多年的字,我还不怕?
我毛笔怎么拿都不知道。
“你懂什么?”
夏盈盈他哥直接恼了。
“我家盈盈打小练字,已经小有名气了!”
我正要反驳他,突然觉得自己的手上有了力道。
定然是胡君子捆窍了。
他捆得手窍,只用了我的右手。
在胡君子的带领下,我生平第一次拿起毛笔,一顿行云流水,画了 八匹马出来。
又提了一堆字儿,我是看不出来写的啥。
然后我的嘴窍又被捆上了。
“胡马大宛名,风棱瘦骨成。竹批双耳峻,风入四蹄轻。所向无空阔,真堪托死生。骁腾有如此,万里可横行。哈哈,好诗,好诗!”
胡君子这个娘炮,这个时候显得很豪爽,用我的手和我的嘴,玩嗨了。
胡君子一扔笔,跟我说:“走吧,咱们赢了!”
“赢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周围的人眼神怪异的看着我。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
徐悲鸿的八骏图成了。
而且,有人竟然拿放大镜看。
“这……这……若不是亲眼所见,我还以为是徐悲鸿的真迹!”
“开眼界了,开眼界了!”
这回舆论风向又变了,我成了名副其实的大才女。
不是,我不能解释,也不能掩饰。
我只能拉个脸,面无表情的听着。
“到底咋回事儿?”
我问胡君子。
“早些年跑江湖,也曾卖画为生!”
把以前干过造价说得这么正经,也是不错了。
“这……这不是真的!”
夏盈盈的簪花小字跟我的八骏图比起来,高下立见。
她兴许是没受过这么大的打击,一点儿风度都不顾了,指着我道:“你用了什么手段,这么短的时间内,仿出这么逼真的画来?”
“什么手段?我刚才用手画的你看不出来吗?再说,你别说仿,我只是练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