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
宋钰让徐凤先回了局里。
自己则带着兴奋的王异去往高新区废弃厂房。
徐凤跟王异不同。
徐凤学的是风水相术。
王异则是上清一脉的驱邪镇鬼术。
二人配合，一个布风水阵，一个下场驱邪。
只要遇到的不是太夸张的厉鬼，基本都能解决。
今晚的行动对徐凤来说就有些太过危险了。
无法确定上次逃跑的厉鬼究竟有没有化为凶煞。
所以宋钰在带着他俩认完李霄的门后，便只让王异跟着一起行动。
“宋队！”
刚下车，提前收到消息的李小凡早早等候在厂房门口。
这些天周队在医院，李小凡看起来成熟了不少，神态也疲惫了许多。
大概一时间还没完全适应他师傅的工作强度。
宋钰先是宽慰地跟他打了声招呼，然后从小布包里拿出一沓画好的辟邪符递给他，“都给兄弟们发下去，今晚或许是场硬仗。”
“明白，那宋队咱们边走边说。”
李小凡接过符纸，跟王异点头示意后，便引着二人往工厂内部走。
“几名受害人的死亡时间大概是今天清晨四点到五点。”
“特殊专线接到的报案时间是四点半。”
“根据报案人所说，他当时正在工厂后面的野河里钓鱼，亲眼目睹一穿着宽裙的妇人将几名成年男子的身体给生生扯断了。”
“咱们刑侦跟灵侦的夜勤第一时间到达现场，然而妇人早已消失不见，整个废弃厂房就只剩下满地的碎肢残骸，场面很是血腥。”
说到这儿，三人已经走进了现场。
宋钰闻着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看见几名警员在不远处吐得昏天黑地。
法医老张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紧皱着眉头。
天快黑了，他正指挥人把尸块都打包带回去。
“老张。”
“宋钰？你终于来了！”
见来人是宋钰，老张的眉头终于是舒展了几分。
他神色复杂的拉着宋钰说道，“致死原因很简单，就是被人生生扯碎了身体。”
“伤口清一色撕裂状，符合报案人报案所说的特征。”
宋钰沉凝，看向李小凡，“那他们几个人的身份确认了吗？”
“确认了，宋队你还记得那天有几个主播在别墅外偷拍你吗？”
“是他们？！”
宋钰眼睛一瞪，不可置信的看向那一个个被打包的尸块，急问道，“那有查到他们为什么来这里吗？”
李小凡凝重点头，从自己的手机里翻出了几张直播截图给宋钰看。
“这几人因为宋队您的事儿大火，为维持热度，便买了些辟邪的东西进行灵异探险直播。”
“前几天还不错，在线人数也有十几万人。”
“昨天网上，他们的直播间突然有一个人疯狂刷火箭，让他们来这处厂房直播。”
“根据我们网警同志的调查，这个账号的注册信息赫然便是消失许久的厉鬼顾敏。”
“而且我们还发现，这个账号同时也给另一个舞蹈主播刷了火箭，宋队你看最后一张截图，这个女主播那天也在偷拍你的主播队伍当中。”
宋钰刚好翻到。
放大图片，里面的女主播穿得贼擦边。
但不难认出，这就是那天被吓哭的女主播。
截取到的评论中，有两条醒目的红色评论，“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为什么死得偏偏是我！”
这口气宋钰太熟了呀。
可不就是那天厉鬼妇人，也就是顾敏跟自己扯歪理的时候说得话嘛。
“开始我们以为她可能已经跟这边的四个男子一样遇害，好在电话打过去的时候，人还活着，就是好像有些吓着了。”
“吓着了？”
“没错，她说今早将近五点的时候，天际刚刚泛白，她直播了一晚，本想看一眼窗外的天色，却不曾想在窗外看见了一个通体肤色惨白的狰狞妇人。”
“不过当时或许是因为天要亮的关系，顾敏并没有伤害她，而是直接消失了。”
“她不敢再待在家里，就去了那片区域的派出所寻求庇护，现在还在呢。”
“我们有跟她做过详细的辨认，可以确定，当时飞在窗外，肤色惨白的妇人，正是之前消失的厉鬼顾敏。”
说到这里，其实一切都已经很明显了。
厉鬼妇人，也就是顾敏，要杀了当天到过现场的所有人。
可当天在场的人不少，除了五个主播外，外面还有几名刑警队员，以及宋钰跟周队。
“那她儿子宋仁杰呢？”
宋钰突然问道。
当时顾敏可是把宋仁杰一起带走了。
李小凡摇头，“无论是报案人还是女主播，都只看到了顾敏，没有看到其他任何人的踪影。”
“算算日子，今天应该是宋仁杰的头七吧，会不会其实已经下去了？”
老张开口，这些天他在群里跟宋钰了解了不少，也知道鬼魂头七进入冥界的事儿。
杀死宋仁杰的是宋青山，可宋青山也死了呀，按道理，宋仁杰身上是没有生死因果的。
他这么一说，几人顿时陷入了沉默。
宋仁杰可不像是会那么守规矩的人。
“宋队，我已经让那天出勤的几名警员去医院跟周队汇合，以便集中保护。”
“依我看，我们不如兵分三路，我带人集体穿警服去医院守着周队他们。”
“为了以防万一，宋队你安排些灵侦的同志在废弃厂房蹲守，至于女主播那边，还需要宋队亲自坐镇。”
“您看怎么样？”
宋钰摇头，“如果是正常的厉鬼，肯定没有问题。”
“但她要是已经变成凶煞了呢，她万一直接去找周队他们呢？”
“你们可完全不是对手。”
李小凡听了恍然，“那宋队你的意思是，大家都放到一起保护？”
宋钰点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们总不能拿人命去赌。”
“知道了，宋队，那我这就去安排。”
李小凡跟法医老张走了。
宋钰还停留在原地，看着到处都是的血腥久久没有言语。
就连王异也陷入了罕见的凝重。
他虽师承终南山，但从小到大根本没见过这般血腥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