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啪。
声音又有了，不过与刚才有所不同。
而且……这次似乎近在耳边……
“！！！”
李副所匆忙抬头，可明亮的灯光下，前面的楼梯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难道是因为自己太紧张，所以出现幻听了？
下方楼梯的转角。
一只血淋淋的细长手掌，忽然用力拍在距离警员不远的阶梯上。
一股强烈的寒意自脚底袭上心头，几名警员下意识互相靠得更紧了一些。
其中两个胆小的，已经开始双腿发软，浑身冒冷汗。
无关乎职责，那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啪！
又是一只血淋淋的手掌拍下，接着手腕，肘部弯曲，狰狞的切口似泄洪一般喷溅着大量的猩红。
警员们不禁又狠狠咽了口唾沫，脑海里彻底陷入一阵空白。
紧随其后，印入眼帘的是一道碗口大平滑的切口，滋滋细微的声音传来，那是厉鬼无头的喉部在滋血……
看动作，对方显然是以一种爬行的方式往楼顶靠近。
几名警员已经吓得彻底说不出话，只有最上面那个靠近李副所的警员，视野在盯着女鬼的同时，手伸到背后慌乱的想要提醒李副所厉鬼来了。
然而他胡乱抓了一通，却总是抓不到李副所的衣服！
还要再抓，可李副所现在却不知是不是有什么大病，坚定的以为陈翠萍在前边。
他的身体也一直小心翼翼地贴着墙，仰着头往上面瞅来瞅去。
警员着急的转身，眼瞅着手臂根本够不到他，他也不管了，带着发泄恐惧的成份，气得直接上脚踹，
“哎吆！”
李副所本来就很紧张，突然被身后的警员大力一脚踹翻，吃痛惊叫一声，揉着屁股就想发火。
可转头却闻见一股刺鼻又不陌生的焦糊味。
他这才发现陈翠萍原来一直跟在大家的后面。
此时一名警员已经被她血淋淋的双手掐得翻了白眼，其他警员眼见拉扯不小，正用身上的警服去烫那无头厉鬼的手臂。
但没想到，与前两天不同，今天的陈翠萍虽然还会被警服灼烧，但显然已经能强行忍了下来。
见状，李副所哪里还敢耽搁，匆忙从地上起来，摘下头上戴着的大檐凉帽，将五星帽徽对准无头厉鬼的手臂就印了上去！
这也是他们这两天发现的，警衔越高，警龄越大，对厉鬼的压制作用也就越强。
李副所今年五十岁，从业二十几年，不是在场其他年轻警员能比的！
厉鬼似有所觉，本来就被警员藏蓝色警服烫得滋滋冒烟的血手立马松开，身形一闪便消失在原地。
李副所扑了个空，眼神不可避免有些失望，却没多少意外，毕竟他的速度跟厉鬼比起来可差得太远了。
不然早在两天前就想办法将陈翠萍摁住，烫个几天几夜不怕烫不死。
“李所！”
“小吴好像快不行了！”
其他警员们正慌乱的给地上的小吴做急救。
可无论他们怎么做，小吴都一副翻着白眼，张着嘴巴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
李副所瞧见小吴脖子上触目惊心的深紫色掐痕，不敢大意，连忙安排几名警员一起将小吴护送到楼下。
“李所，我们都下去，那你呢？”
“赶紧滚蛋，看刚才情况，那厉鬼肯定变强了，你们身上的警服已经等同于失去了作用，留下只会拖后腿，我自己上去帮忙！”
“可是……”
“可尼玛个头，救小吴要紧，赶紧滚！”
说着李副所气呼呼的将自己的大檐帽丢给了几人，自己噔噔噔的开始往楼上跑。
几名警员没辙，也知道现在的他们帮不上忙，只能下楼去请示赵所。
没多久，整个楼梯间就只剩下李副所一人，说不害怕是假的，可他现在脑子里都是那几个警员。
心想有他的大檐帽在，应该能平安回到楼下吧。
啪！
啪！
“！！！”
忽然近在咫尺的声音让李副所立马顿足。
奇怪的是，楼梯间的灯光也开始一闪一闪，似是随时都会短路。
咽了口唾沫，李副所顾不上额头的冷汗，缓缓向后侧头，用眼角的余光去看自己身后楼梯的情况。
啪！
啪！
声音越来越近，李副所心跳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干脆心一狠，紧紧抓着身上的警服便直接快速转身看向了背后。
可是，背后什么都没有！
啪！
啪！
但那声音还在靠近！
李副所想了想，便将自己的背靠在墙上，贴着墙走虽然慢一些，但能确保自己楼上楼下的视野都能第一时间看到。
他忽然在想，既然那厉鬼一直在自己的周围寻找机会，那自己不如干脆就留在楼梯间跟她周旋，也算是间接为楼顶宋钰找到厉鬼的头颅争取了时间。
想着想着，他便在十一楼的入口打开了通往十一层的大门。
却没想到，等他进去后，那啪啪的声音竟然远离了。
陈翠萍现在似乎只会伤害楼梯间里的人，没人就往楼顶去。
这怎么能行！
李副所没辙，只能再次跑进楼梯间，一直爬到十五层才再次听到了动静。
啪！
啪！
不出意外，声音越来越近，陈翠萍那厉鬼又将目标放在了他的身上。
这次他改主意了，选择把厉鬼往楼下引。
可很快他又奇怪的发现，当他到十四层的时候，虽然还能听见声音，但却是在远离。
看来那厉鬼一切都是在上楼顶的前提下，这么说的话，所里那几名下楼的警员应该是安全的。
李副所难得松了口气，随后便又往楼上跑了过去。
他准备带着厉鬼上楼，只不过是以龟爬的速度。
……
楼顶。
宋钰已经找到了重新变成折纸的纸鹤。
可停留的位置，却是大楼一角，一支通往楼下管道的上面。
管道说粗不粗，比宋钰的大腿细一些，比手臂粗一些。
对照着管口跟穆英英的头，宋钰觉得应该塞不下一颗人头。
从上往下看，管道笔直，也没有丝毫异样。
难道是因为自己第一次用仙鹤指路，出错了？
宋钰不解的目光看向穆英英，后者却肯定的说道，“仙鹤指路不会错，相公你要相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