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郁愣了一下，不知王老太太的女儿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
“周小姐，你和你的父亲，关系怎么样？”
邹郁看着对面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的女人有些疑惑，不知道她为何要问自己这个问题。
“还行吧。”邹郁随口胡诌着。
“那你知不知道你父亲身边跟这个很奇怪的男人？”王老太太的女儿看起来有些着急。
邹郁极快地在脑海中思索着这段话隐藏的含义，她隐约地察觉到了一个连她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的事情。
“你见过我的父亲？”她开口问道。
“我具体记不清是哪一天了，不过能记得是三月初的时候，那天吃完晚饭，我照常陪着我妈下楼去散步。
因为在下小雪的缘故，所以路上的人很少。
当时我扶着我妈在小区里走着，不远处有两个男人的身影，我感觉我妈愣了一下，然后带着试探地喊了一句老周。
然后那两个身影中矮的那个先回头。
他看到我妈后似乎有些意外，然后便带着那个高个的男人向着我们走了过来。”说到这里的时候，王老太太的女儿抬头看了邹郁一眼，又很快移开目光。
然后她继续说道：“当时我并没有特别留意到那个跟在你父亲身旁的男人。
由于你父亲走在前面的缘故，我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身上。
话说回来，你们两个不愧是父女，眼睛和鼻子可真像。”王老太太的女儿仔细地打量了一下邹郁的脸庞，然后同记忆里那男人的面貌做了对比，突然发觉她们父女部分五官长得竟然惊人地相似。
“那后来呢？你们说了些什么？”邹郁笑了笑，强按住内心的激动，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最开始就是普通老朋友相见唠了唠家常。
我妈当时对于你刚离开你父亲就回来了这件事还挺惊讶的，于是还问了他一嘴，他说你去了什么苏黎世，他有点想老朋友了，就回来看看。”
听到苏黎世的时候，邹郁感觉到一股汹涌而来的恐惧淹没了她。
她觉得自己仿佛漂浮在无边无际的海洋中，远处如山高的浪潮从四面重叠而来，似乎想要将她拍进海底，她惊慌失措地想要离开，最终却发现她无处可逃。
“他跟你们说的是我去苏黎世了是吗？”邹郁的声音有些颤抖，好在王老太太的女儿并未在意。
“对，我记得很清楚，是苏黎世这个名字，我当时并不知道这个城市在哪，回来还特地查了一下。
然后我妈又跟你父亲唠了一些以前在一起的工作的事情，又问了你父亲当年怎么突然就离开了。
他们在雪里聊了快半个小时，我妈才反应过来，要请他们来家里坐一坐。
不过你父亲倒是拒绝了，他说今天已经耽误了很多时间，下次有机会再聊吧。
你父亲说这个话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我和我妈跟他们告别之后便准备回家走去。
然而刚走没几步，我却不知道我当时是怎么了，突然就对你父亲身边那个一直沉默着的男人产生了好奇，我一边走一边回过头去，去没想到看到了那样的前一幕。”
王老太太的女儿说到这里的时候，仿佛当时的场景又重现在了眼前，她连忙喝了几口水，似乎是想以此压下心中的那股惊惧。
“我后面的话你可以当我是瞎说，也可以当我是眼花，总之那时候我偶然回头，恰巧就碰上了那个人向我看来的目光，然后，他咧开嘴冲我笑了笑。
在不甚明亮的路灯下，我看到他的牙齿又细又尖，不像是我们人类，反而更像那些洪荒猛兽。”
邹郁听到王老太太女儿说那人牙齿的时候心中似乎若有所感，她想起了不久前死亡的苏泠一家，身上也有着被猛兽啃食过的痕迹，只是不知这二者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不过可能也是天太黑我看花眼了，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我就是突然想到，所以想着提醒你一下。”王老太太女儿看邹郁的眼神并未在自己身上，还以为她是觉得自己说假话，于是连忙解释道。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邹郁听到王老太太女儿再次开口，飘远的思绪才又被拉了回来，她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女儿，目光真挚，诚恳道谢。
“不用谢，不用谢，毕竟你之前还帮了我。”王老太太的女儿听见她的道谢之后反倒是慌张了起来，嘴上连忙推辞道。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后，邹郁转身告别。
王老太太的女儿起身将她送到门口。
…
当邹郁回到自己家中的时候，陈屿依旧在电脑前面忙碌着，窗外的雨跟她离开时一样，丝毫不见减小。
她坐在沙发上看着陈屿。
“怎么了。”陈屿似乎若有所感，抬头向她看来。
“你手头剩的工作还多吗？”邹郁开口问道。
“大概还要一个小时能处理完，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先忙吧，忙完我再和你说。”
邹郁再次得知父亲的消息，心中却不似之前在监控中看到他身影那般焦急了。
她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陈屿手指在键盘上不断地敲击，耳边传来的是啪嗒啪嗒的声音。
她想着刚刚王老太太女儿所说的话，推测着父亲这次都做了些什么，可是最终也无窥得他此行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