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拖着诺拉往外走,血滴滴答答地流了一路,每走一步就会扯一下伤口,我当时甚至已经痛的没有知觉。
我是真的以为我会死在那个人迹罕至的小箱子里。
好在凯西太太在我昏迷前的最后一刻找来了。
那时我脑海中的第一个想法其实还蛮可笑的,我有点怕她骂我和诺拉。
凯西太太连忙带着我到最近的医院。
医生看了我身上的箭矢和伤口后连忙报了警。”邹郁说到这的时候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组织自己的语言。
“所以最后是没有结果了吗?”陈屿已经猜出了这件事情后续的处理结果——那就是没有结果。
这种事情虽然他也见的不少,但是一想到是发生在邹郁身上,他就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怒气。
“两个警察来做了简单的问询,但是当他们听到那个射箭馆的名称时,却都不说话了。
后面他们又例行公事地问了诸如那些人的名字和长相之后就离开了。
直到我肩膀上的痊愈了,那两个警察都没再出现过。
凯西太太一直心有不甘,她甚至去了那个接警警察局讨要说法,但是却始终得不到回应。
后来她四处打听了一番,这才了解到诺拉那个男朋友的父亲,是赫拉药业一个不小的股东。
而他口中的那个奥普利,则跟他父亲是同样的身份。
所以后面一切的消息都如同石沉大海一般。
没有人给这件事情一个交代,也没有一个人对此负责。”
陈屿身为一个深浸医药行业多年的人,自然是明白赫拉药业那几个大股东的影响力。
他们作为当地官员的座上宾,除了能在自己所在领域里搅弄风云,自然也能影响行业外的人。
甚至是包括警察,法官这些本该与正义站在一边的人。
“那个人叫什么名字。”他努力地控制着自己心中的怒火不发作出来。
“我只是想找个人听我讲讲这些事,你不用想着替我做些什么。
如果再遇到他,我会自己动手报仇。”邹郁摇了摇头,与陈屿相比较她的声音是出奇的平静。
陈屿则不敢想她后面又发生了什么,才能让她回忆这些事情时冷静的像个旁观者。
在他错过的这些年中,邹郁终究还是自己承担了那些风雨。
就在他想要说些什么安慰邹郁时,茶室的门却被敲响了。
“先生,你买的东西到了。”张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你先跟张姨出去吧,我一会过去。”他努力的向邹郁扯出一个微笑。
邹郁见他这样,也只好先跟张姨一同出去。
…
邹郁离开后,陈屿独自一人坐在茶室中,他握着杯子的手不断用力。
一声脆响后,被子终于不堪重压,被他捏碎了。
滚烫的茶水洒满了他的全身。
…
邹郁则被张姨领着来到了前厅。
只是刚一踏入前厅,邹郁就被堆了满地的各色袋子吓了一跳。
“邹小姐,这些都是先生怕你在这里住的不方便,所以连夜让人去买的。”
邹郁看了一眼袋子上的标签,发现这里面从衣物饰品到洗漱用具再到香氛彩妆,林林种种,不一而足。
甚至里面还掺杂了几个她从来没见过的牌子。
“不知道平时你习惯用些什么,我就喊他们把能想到的都买了。”陈屿的声音遥遥从身后传来。
邹郁回过头去,却眼尖地发现他换了一件衬衫。
虽然他两次穿的都是同样款式的白衬衫,但是现在他身上的这件却不同于最初所穿的纯白质地,而是有雪花样的暗纹藏在衣领上。
因此一时间陈屿的颈间仿若有浮光流转。
“这些太贵重了。”邹郁开口拒绝。
她平时鲜少会买这些昂贵的品牌。
尽管偶尔会有高额的收入进账,但是她基本都把这些钱换成了那些自己感兴趣的小东西。
所以她虽然平日里赚的很多,但是手头的现钱其实少的可怜。
“就当是我的一点补偿好了…这些年没在你身边,也不知道你过的这么…”陈屿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后面几乎微不可闻。
“陈屿,你不欠我什么,仔细算来倒是我欠了你很多。”邹郁正色道。
她不想再继续这样接受陈屿的好意了。
从最开始老房子的家电和各种费用,到后面出行的机票和酒店,再到现在的这些衣服和生活用品。
陈屿单方面给她的太多太多,多到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偿还。
“周叔和游姨不在了,照顾你本来就是我该尽的义务,但是我却放任你在外面自己过了那么多年。”陈屿一边说着一边看了下满地的袋子。
“如果你心里实在过意不去,那就是当我在自我安慰,所以然这些东西对你可能没有什么用,但是会让我心里好受一点。”
“张姨,你一会把这些东西都拿到二楼衣帽间去吧。”他冲着站在一旁的张姨嘱咐道。
“可是先生,二楼的衣帽间…”张姨欲言又止。
“那就把里面的东西先放在小希那里。”陈屿像是想到了什么。
王姨应了声,开始搬东西。
邹郁看地上的东西太多,她一个人一时半会也搬不完,于是也躬下身去帮忙。
陈屿见邹郁动了,自然也不好再在一旁袖手旁观。
于是三人合力,搬了几趟,才终于把这些东西搬到了二楼。
别墅的二楼一侧是邹郁昨晚所睡的主卧,另一侧就是陈屿口中的衣帽间。
邹郁放眼望去,里面挂满了一排排的西服和衬衫。
她心中感慨。
陈屿和陈希虽然长相几乎别无二致,但是在穿衣风格上,却是迥然不同。
她见陈屿的几面中,他几乎都是神色西装或者长风衣,看起来严肃正经,但却也让人信赖。
而陈希和她相处的这些天里,穿的却都是一些休闲类的服装,颜色也更加鲜艳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