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过后,邹郁跟陈希说自己有些腻了,想着用这个借口打发他出去买点健胃消食的东西,好避开接下来雷要说的内容。
然而陈希却直接喊了林皓去买,自己则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
邹郁有些无奈,便也只得由着他了。
雷看着两人的样子,目光中闪过一丝探究,然而他却并没有开口询问。
三人就这样在人声嘈杂的餐馆中沉默了一会儿。
“你们听说过非洲的巫毒吗?”最终还是雷的开口打破了寂静。
巫毒是一种起源于西非,糅合了祖先崇拜、万物有灵论以及通灵术等特征的一种原始宗教。
在外人眼中,巫毒常与报复、诅咒、邪灵、人偶娃娃以及恐怖的活体献祭仪式联系到一起。
因此陈希听到这个词的时候,面上闪过有些嫌恶的神情。
他的变化自然没有逃过雷的眼睛。
雷看着他笑了笑,“我以前也以为巫毒就是那些影视作品和文学作品里呈现出的形象。但是安德鲁的那个朋友却给我讲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他说传统巫毒与我们认知中的巫毒相去甚远。
巫毒这个词在当地人的语言中代表了生长、发育、繁荣,是一种自然繁盛的象征。
那些非洲的当地人认为所有生命皆是互相联系,物质亦具有其精灵形式,人们能够在物质和灵性世界之间往返。
并且他们相信生命的具有自疗能力,因此大多的数的巫毒术在最初其实都是与守护和治疗相关。
在那些地区,医疗条件不够发达,当地人生病时不会去医院,而是会找到巫医问诊,然后巫医则根据他们的病情,开具合适的药方。
这些药方实际上就是不同动物的尸骨与草药磨成的粉”
就当陈希听的兴起的时候,雷却突然停下了。
他似乎是说的有些口渴,拿起茶壶给自己斟了满满一杯茶。
只不过茶水太烫,他喝了好一会儿。
就在陈希忍不住要开口询问的时候,雷放下茶杯,又缓缓开始讲起后面的故事。
“他们那些地方,大多都信奉这种巫医,相信自然的东西能够给自己带来力量,这些倒也算不上什么错事。
然而有一些更为原始的部族,它们没有经受过现代社会的洗礼,因此会在治疗疾病时做出一些在我们看来罪大恶极,无法接受的行为。”
邹郁几乎可以确定雷后面要说的是什么了。
想到自己曾经亲眼目睹过的那些场景,她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抑制住了那股涌上自己心头的恶心。
然后她有些担忧地看了陈希一眼。
陈希则依然沉浸在雷所讲述的内容中无法自拔。
“什么行为?”他甚至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的好奇,在雷停顿后直接开口询问。
“同类相食。”雷一字一顿地吐出了这个冰冷的词语。
“果然…”邹郁内心长叹一声。
陈希的面色变得有些发白,他觉得刚刚吃过的东西在胃里不停地翻滚着,叫嚣着,想要冲出他的喉咙。
雷没有理会两人不同的反应。
“在那些更为原始的部族中,他们相信自然界中的万物都具有着治愈生命的力量,而这种力量在人的身体上则显得更为突出。
比如白化病人的器官可以带来财富,新生儿的心脏能够让人起死回生,少女的头颅可以让人返老还童…
他们认为通过吃掉人体的某些部分或某些器官,就可以使食人者能够获得被食者的某些品质。
这个巴卡就极其信奉这些东西。
安德鲁的朋友隐晦地跟我表达了,这个巴卡就是因为杀害去他们部族采风的一个记者,然后食用掉了他身体上的一些部分才导致被部族所不容。
他所在的不足认为这是一种亵渎神灵的举动。
于是便将他关押起来,准备献祭给他们所信仰的神明,以求得原谅。
然而就在献祭仪式开始前,他却逃掉了。
他在逃出部族之后一番辗转来到了欧洲,竟凭借着这些邪恶的巫术成为了某些人的座上宾。”
桌上的茶水早已冷却,雷端起来喝了一大口。
“那他们…不怕那个什么…朊病毒吗?”陈希在脑海中搜索了一番,才想起来那个病毒的名字,只不过话一出口,他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结巴。
“同类相食并不能产生朊病毒,这只是它传播的途径之一。
朊病毒最早的出现已经从可考,或许是数十万年前的某个人类身上的蛋白质复制时意外地发生了错误,产生了世界上的第一个朊病毒。
然后经由遗传、伤口暴露感染、同类相食等原因慢慢扩散。
所以说同类相食是否会感染朊病毒,要取决于被吃的那个人身体中是否存在朊病毒。”
面对陈希的问题,雷沉吟了一下,不知如何开口,因为他对这些专业的问题了解并不深入。
好在邹郁出声,这才及时帮他解了围。
陈希的面色更加难看了,好像随时都要吐出来一样。
“所以我才让你小心那个巴卡,但是当时的局面我又不知道如何跟你解释。”
好在雷终于回归了正题,不再继续讲述那些让人觉得恶心的事。
陈希坐在位子上缓了好一会,才终于感觉到不那么难受。
“总之是多谢你了。”邹郁指了指放在一旁的盒子。
“这些都是小事。”雷冲她摆了摆手。
饭点渐渐过去,餐馆中吃饭的人也逐渐少了很多,服务员有些无聊地绕着还有人的位置打转,等待着这些顾客的需求。
三人见状,觉得也不好再聊下去,因此邹郁招手喊来服务员买单。
“你们现在…算是男女朋友?”临别的时候,雷终究还是没忍住内心的好奇。
“不是,我们只是关系比较好的朋友。”邹郁愣了一下,然口开口否认。
陈希的面上极快地闪过一丝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