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郁一早醒来,觉得头痛欲裂,一时间甚至有些记不清昨晚发生了什么。
她半躺在床上,环顾四周。
床头摆放着的是她装行李的背包,手机和买的一些纪念品。
纪念品下面则压着一张磁卡。
她拿起磁卡端详了半天,才想起这是自己房间的门卡。
昨天自己为了躲那两个闯进房间的人,跳到了隔壁阳台,然后碰到了陈希,又和他讲了自己父亲失踪的事,然后…
邹郁使劲敲了敲脑袋,却还是想不起后面发生了什么。
“喝酒误事。”,她从背包里翻出充电器给没电的手机插上。
接着起身准备出去看看,却无意间瞥到一旁的窗子外诡异的黄绿色。
走近了一看,才发现外边正在下雨。
如瀑般的暴雨自天幕倾泄而下,洗刷着整个城市。狂风卷起大量的石块把路上的一切都吹打的摇摇欲坠。偶有闪电出现,在诡色天空上留下张牙舞爪的痕迹。
邹郁内心疑惑。
她拉开门走了出去。
入眼的是昨晚她曾来过的客厅,墙上的挂钟滴滴答答地走着,显示着现在的时间已临近中午,陈希蜷缩在沙发上,面上有些痛苦的神色,看来睡的不是很好。
感受着客厅的温度,邹郁随手拿起一旁的外套给他搭上。
然后坐在男人的对面,静静地看着他的睡颜。
不得不承认,陈希有副极其优秀的皮囊。
这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庞,挺拔的鼻梁,深邃的眼,薄薄的嘴唇紧抿成线,纤长的睫毛在昏暗的天色下依旧历历可数。
这张即使是放在俊男美女如云的娱乐圈也能一眼引起别人注意的脸,邹郁脑海中却没有任何印象。
关于十岁之前的记忆,她脑海里只剩下了些零散破碎的片段,而这些片段大多都是和父母在一起生活的日常,没有一点与陈希有关。
但是想起他昨天讲述的那些事情。
历历在目,不似做假。
“你到底是谁呢?”就在邹郁望着陈希出神时,他却突然一个翻身。
邹郁吓了一跳,连忙转了眼神,这让她有种偷窥别人被发现的窘迫感。
好在陈希只是换了个睡姿,并未醒来。
邹郁听着他有些粗重的呼吸声,轻手轻脚地回到卧房,简单做了洗漱。
接着她打开手机。
然而涌入的各种消息太多,一时间各种提示音在原本安静的屋内响个不停。
邹郁先查看了航班信息,却意外发现今日所有从卡拉马起飞的航班全部取消,导致大量的旅客滞留当地。
然后是诺拉的来信,无数条连续发送的消息显示了发信人此刻交集的内心。
邹郁只得先给她打过去,简单地报了个平安。
安抚完诺拉,邹郁又点开了一条关于卡拉马暴雨的新闻,这才发现不止卡拉马市,整个阿塔卡玛大区,包括极端干旱的沙漠地区,也都在昨晚突降大雨。
一个被称为“世界干极”的地区,为何突降暴雨?
有些人联想到前些日子在沙漠附近发现的那具干尸,于是开始议论纷纷。
一时间,各种言论甚嚣尘上。
还不待邹郁继续看下去,有些沉闷的敲门声便遥遥地从客厅外传来。
邹郁想着去开门,却不曾想陈希却已领先他一步。
门外站着的是昨天曾见过的陈希的助理林皓。
只见他大包小裹地拎着七八个纸袋,看到陈希开门,忙不迭地塞给他一半,“快帮我拿一下,我要拿不住了。”
可能是刚醒过来脑子还一片混沌,陈希足愣了五秒才反应过来,把东西提到桌上。
邹郁见状,也上前去帮忙。
直到林皓一样样地把东西摆出来,邹郁才发现里面都是些当地特色的餐食。
一看时间也确实到了该吃午饭的时候了。
“你们俩不会才起吧。”林皓原本只是随口一说,话出口才发现有些不妥。
好在那俩人都没在意。
陈希打开电视找了个能看懂的英文频道,一边嘱咐邹郁,“你们先吃,我去洗个脸。”
“美女,你跟我们陈哥怎么认识的啊?”林皓递给邹郁一盒牛排,一边打探道。
笑嘻嘻的样子让人完全想不到昨晚他还在劝陈希离邹郁远点。
“叫我邹郁就好了。”邹郁简单地做了自我介绍。毕竟两人现在也算是熟人了,总不好一直不让人知道她的名字。
“至于我们俩认识的经过,你问陈希就好。”
“跟没问一样…”想着陈希昨晚的态度,林皓在心中抱怨。
“昨日夜间,阿塔卡玛大区遭遇强降雨天气并持续至今,多地出现严重内涝,其中阿塔卡玛沙漠地区部分地区甚至出现洪水…”
听着电视上播报的这场千年难得一遇的洪水,林皓惊的手里的叉子都掉了。
“沙漠还会发洪水?”
邹郁心中也有着跟他同样的疑问。
“卡拉马机场所有航班都已取消,恢复时间待定…”新闻不停播报着,外面的雨似乎小了些,天色看起来比刚刚明亮了不少。
“那岂不是所有人都被困在这了?”林皓心中一动,假装漫不经心地问邹郁:“那邹姐你的航班不是也取消了?你准备去哪儿啊?不如到时候我们一起走?”
一连串的问题抛出,邹郁一时间不知先回答哪个。
“在说些什么?”就在林皓为自己这些小心思得意的时候,陈希走了过来。
一股掺杂着点柑橘味的木质苦香带着微微的湿意钻进了邹郁的鼻子。
让她无端地想起雨后开满野茉莉的地中海海岸。
陈希拿着那份属于自己的餐食,坐到了邹郁的旁边。
“我跟你们不顺路。”邹郁笑了笑,一口回绝了林皓的邀请。
“你准备回伦敦吗?”陈希问道。
“也许吧。”邹郁吃着饭,没有给他明确的答复。
陈希见她回避的明显,也不好再多问什么,只好低头吃饭。
随着混杂着各种蔬菜的沙拉塞入嘴中,陈希辣的眉毛都拧到了一起,猛喝了几口水,才缓和下来。
他好似突然想起来什么,转头向邹郁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