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离得很近，南云凑到堇的耳边：“堇，你是想要更进一步对么？”
堇屏住了呼吸，南云的声音很轻，弄得她耳朵很痒，黑暗中，她抬起头来看着南云。
忽然的，唇上传来一阵柔软的触感，堇原本揣在兜里的手一下子握紧，脑子里一片空白，她不知道现在在哪里，不知道要做什么。
南云停留了一会儿，握着堇的胳膊的那只手感觉到了堇的紧绷，堇呆呆地靠着墙，一动不动。
这样的堇让南云突然起了坏心思，她闭上眼睛，重复着刚刚的动作。
这次，堇停顿了几秒后，开始回应南云。
从这一刻开始，她们之间不仅仅是亲密的朋友，而是堇和南云对她们情侣关系的一种态度。
自从与南云确认情侣关系以来，堇总是时不时的没有安全感，和南云待在一起的时候这种感觉就会消失，但只要南云回去，她内心就会无聊。
堇极其需要一种仪式来确认她和南云的关系，而情侣之间的亲吻是第一步，堇需要这种态度。
几分钟后，南云在察觉到堇伸进衣服的手时，松开了堇，堇的手停在南云的腰上，南云握住堇的手，凑到堇的耳边：“堇，你想干嘛？”离得太近，南云能听到堇的呼吸声。
说完，她往后退了一步。手里还捏着房卡，她打算把卡插到卡槽，打开房间的灯。
堇没有动，她觉得腿有些软，没有力气。
直到灯亮起的瞬间，堇才反应过来，靠着墙往上挪了一点距离，然后看着南云。
“阿欠。”
南云只觉得鼻子发痒，没有忍住，便打了一个喷嚏。
堇被逗笑了。
“南云，你知不知道你很煞风景。”
南云尴尬的用手摸了摸鼻子，这个喷嚏来的及时。
不留痕迹地打断了两人之间暧昧的氛围。
她转过身，跨过了玄关。
身后的堇跟着走了进去，今日份的亲密已经足够，时间还长，她不想给南云压力。
两个人就像往常一样，南云去洗澡，堇坐在床上。
窗外已经很黑了，借着城市的灯光，堇看到远处楼房的上空一片灰白，雨要来了。
堇站起身来，抱着双手站在窗前，看着外面黑压压的一片，突然就想抽烟。
她下意识地把手伸向裤兜，那里什么都没有，她一下子反应过来，
“我靠。”
她有些无语，自己抽烟这事南云是不知道的。
依照南云的性子，如果知道了这件事，估计得与她决裂。
南云从小就讨厌周围的人抽烟，特别是亲人。
当然这是有缘由的。
南云在七岁的时候外婆家那边有一个亲戚的一个女娃子，比南云小一岁，生下来后智力就有些问题。
听说就是因为女孩儿的父亲在老婆怀孕期间一直抽烟，怎么都不听，还说老婆矫情，没想到孩子生下来后就是畸形。
南云和女娃子差不多大，两家人隔得不远，南云经常能看见女孩儿一个人坐在墙角，也不说话，有时候一坐就是一上午。
南云经常会过去与她说话，女孩儿性子很好，说话声音软软糯糯的，除了反应有些慢，与人相处没有问题。
可那时候的农村，人均文化程度低，加上小孩儿缺乏判断力，很多父母不允许自己的小孩儿和她玩。
南云看着她，她觉得女孩儿很可怜，智力有问题的孩子要承受这个世界多大的恶意，她不忍多想，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女孩儿的爹。
南云刚认识堇不久后就和堇说过这件事当时她说，“堇，我真的很讨厌吸烟的人。”
南云的表情很严肃，堇记了十几年。
她想，这个是南云的逆鳞，不可以轻易触碰。
所以至今她也没让南云知道她抽烟这件事。
说起堇会抽烟，那是在她辍学备考那段时间开始的，当时的她白天工厂打工，晚上学习，压力很大。
于是就慢慢养成了吸烟这个毛病。
一般堇只有一个人的时候会抽，她有原则绝不在宿舍抽烟，宿舍里也只有陈韵知道她抽烟这件事。
堇想起来，那算是一个偶然。
当时她跟南云之间关系刚刚有所缓和，心情有些放松，有一次她跑到走廊尽头的洗漱间抽烟，被来洗衣服的陈韵撞见。
两人都很尴尬，好在陈韵后面也只字不提。
想着想着，南云从卫生间出来，打断了堇的思绪。
“你在看什么？”
南云洗了头发，水珠顺着脸颊，流入脖颈，而后消失。
堇脸有些通红，
“没有，就是看看外面的风景。”
南云走到堇的身边，同她并肩站在一起。
远处的雨越来越厚，离她们越来越近。
窗子开着，风掀起厚重的窗帘一角，床头柜上面酒店介绍册子被裹到其他地方。
头发上的水滴一滴又一滴，打在地垫上发出很轻微的声响。
南云撤下头上包裹着头发的毛巾，坐在床边擦头发。
堇垂眼看着南云，半刻，她快步走到玄关的柜子里，拿了吹风机。
跪坐在床上给南云吹头发。
南云的头发已经很长，发质不是很好，有些毛躁。
似乎从认识南云以来，她的头发从来都是这样，一到雨天，就特别蓬松，难以打理。
堇拾起一缕头发，认真地吹干发根。
“你要留很长么，我记得你不是很喜欢留长发。”
堇温良平静的声音传来，
“我打算等到夏天就把它剪了，冬天还可以保暖。”
堇没有说话，继续吹头发，
“嗡嗡嗡。”空气中静的只听得见吹风机的响声，就像一个迟暮的老人在诉说着对青春的怀念。
南云穿着酒店的浴巾，堇把南云脑后根的头发完全拉起时，顺着视线，她看到了南云肩膀上的那个牙印。
握着吹风机的手瞬间用了力，堇的心里泛起了丝丝涟漪。
头发已经半干，窗外大风携着暴雨狂卷而来。
南云迷恋暴雨来临前的那种压迫感，偶尔另外一边的天空会泛着白光，黑暗和光明两者并存，寓意更深的希望。
“的确是个适合睡觉的天气。”南云脱口而出。
身后的堇不知所以，却也没有问。
她们两个人最大的默契就在于很多东西即使不说破，但彼此都懂。
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