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堇吃完,已经将近晚上10点了,南云带着堇冲到楼下洗了个澡,又飞奔回宿舍,她们推开宿舍门时,宿舍的灯恰好熄灭。
宿舍的床不宽,两个人平躺刚刚好,堇选择睡在外面,因为有栏杆,南云也就随她。被子是南云开学时新买的,买了两床被子,很宽很大,即使堇睡觉抢被子,南云也不会受冻。
南云躺在里面,平躺着不舒服,她喜欢侧着睡,这样空间更大一些。堇平躺着一动不动,南云觉得意外,毕竟堇睡觉从来都是最不安分的那个。
宿舍的窗帘拉的不严实,外面的灯光透过丝丝缝隙,打在粉刷得雪白的屋顶上,待眼睛适应了屋内黑暗的光线后,南云觉得屋子也不那么黑了,至少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半晌后,堇软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南云,你睡着了没”。
“还没”。
“南云,你是不是挺恨我的,初三时我走的时候没有跟你道别”。
“嗯,刚开始是挺生气的,但后来也就没那么生气了,就挺想你的”。
堇沉默了,原来在那些看不见的时光里,她想着南云,南云也在想着她,在这个孤单的世界里,只要还有一个人惦念你,那是多么的难得。
“南云,我也很想你,非常非常想你”。
听到堇的话,南云笑出了声,并非是嘲笑堇矫情,而是堇太过于直白,或许是年少时没有人教会堇要学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又或是堇自己不想那么复杂,在南云面前,堇表达情感的方式一直没变,堇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都是直接说出口,不加任何修饰。
听到南云的笑声,堇用胳膊碰了碰南云的手臂,“南云,你笑什么”,南云抖了一下身体,“没有,我就觉得你挺好的”。
堇也跟着笑了,很多事情她觉得自己甚至不必说出口,南云都懂,年少时就相识相知的朋友,现在依然陪在自己身边,这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呢。
“南云,你是我亲自挑选的家人,我们可是要一直一直在一起的”。
南云总觉得堇老是说一些奇怪的话,有时候看自己的眼神也很奇怪,就连前几天莫名其妙给自己发照片,却又不回复自己,点点滴滴连起来,南云甚至有一种错觉,是不是自己太斤斤计较了,又或是自己太在乎堇了,导致无形之中给堇增加了好多期盼,只要堇达不到,自己就会失落,这是个毛病,得改。
南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就听到堇一直在说话,具体说些什么,她大脑已经停止思考了。模模糊糊中,一个很凉的东西贴在了自己的肚子上,南云一下子清醒过来,她没有动,身后原本平躺着睡的堇不知何时侧过了身,右手伸进来抱住了南云,那双手很凉很凉,凉到南云怀疑南云是不是堇刚刚一直把手放到外面。
南云稍微转过头,问道,“堇,你冷不冷”,她等了几秒,见堇没有回复,南云就着用右手把被子往外面拉了一点,南云也没有把堇的手拿下去,任由她贴着自己的肚子。
过了一会儿,就在南云以为堇应该是睡着了的时候,堇把另一只手也伸了进来,南云晚上只穿了一件睡衣,冬天衣服穿多了不保暖,穿少反而暖和,所以相当于堇的手直接贴着南云的皮肤,南云没有动,她想知道堇到底是已经睡着还是依然醒着。
果然,贴着南云肚子的那双手并不老实,大拇指摩挲着南云的皮肤,南云伸手握住堇乱动的手,阻止她继续胡闹。堇并不死心,她往里面又移了一点,这下,更加贴近南云了,南云里面就是墙壁,十分冰冷,南云只得用手撑了一下,里面进不了,只能任由堇靠近自己。
耳边是堇的呼吸声,堇抽出一只手把南云的头发往后顺,鼻子贴着南云颈部,深深的吸气,然后呼气,带着微微的鼻音道,“南云,你身上的味道真的好好闻”。
这下,轮到南云睡不着了,她本来就是一个极其敏感的人,偏偏堇就喜欢这样捉弄她,南云想着如果自己不阻止她,这家伙不知得做出多过分的举动,她只得拍了拍堇的手,“堇,你别胡闹”。话声一出,堇半晌没动,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几分钟后,她收回了手,身体由侧躺转为平躺,南云这才睡下。
直到耳边传来南云很轻微的呼吸声,堇这才确认南云已经睡着。她喜欢南云,就想时刻粘着她,抱着她,尤其是南云身上的味道,总让她特别安心,有些时候她是想要做些什么的,可是时机并不适合,她不会趁人之危,可是偶尔的贴贴那还是要争取的。
第二日,南云和堇一直睡到上午十点,一方面,被子里面实在是暖和,两个人都不想起床,另一方面,昨晚一直聊天,堇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估计到凌晨才睡着。南云先爬起床,去学校食堂买了早餐,叫了堇起床,两个人悠哉悠哉的吃完了早餐,已经是上午十一点。
外面天气格外的好,冬季的日光总是特别刺眼,照在人的脸上温度刚刚好,温温凉凉的。由于晚上室友们会回来,南云想着带堇出去溜达一圈,可堇就像个没睡醒的狗皮膏药,时时刻刻贴在南云身上,这让南云很无语。
换好衣服后,南云拖着堇下了楼,待会儿她打算带堇骑自行车到校园里逛逛。自行车是南云刚入学时买的二手自行车,凤凰牌的,方便骑着去兼职,买回来后,自己加了给后座加了坐垫还换了把手,总体来说,还算划算。
南云坐在前方,堇在后面抱着她的腰,整个人就像没有骨头似的趴在南云的背上,两条腿伸的老长,抬得老高,避免踩在地上。
“堇,你坐直了,你把脚踩在后面的脚蹬上,你这样待会儿会腿酸好吧”,南云一边骑车一边和转过头和堇说话,
“不要,我就要这样,你那个脚蹬太低了,我踩着膝盖不舒服,还是这样好”,堇眼睛都没睁开,搂的南云死死地。
南云只得由着她,“那行,待会儿你腿酸,你可别说我没有告诉你”。
堇嗯嗯了两声。
校园里人不多,南云载着堇,一圈一圈地游荡,校园林荫小道旁,偶尔有几个同学经过,阳光穿过枝桠,在地上留下了斑驳的光影。
他们到了一个小坡,南云停下车,问堇要不要上去拍照,堇听着来了精神,她跑到小坡上方,比着剪刀手,笑靥如花地看着南云笑,南云举起手机,看着屏幕里头的人,心跳漏了一拍。
南云连续拍了好几张,拍好后,堇朝着南云跑过来。南云问堇要不要转发给她,堇说不要,让南云留在手机里,南云点头同意。
堇拿着南云的手机,把南云的手机屏幕锁屏照片设置成了自己刚刚拍的照片,她抬头看着南云,问道:“南云,那我就用这张照片屏保了哟”,一副先斩后奏的模样,南云笑笑不说话。
这下轮到堇进行追问了,“南云,你笑什么”。
“没有呀,就觉得你挺可爱的”,南云低着头,四处张望,堇算是放过了她,率先坐到后座,拍了拍前座,“南云,我们走吧”。
南云如释重负,骑上去带着堇快速离开。
南云骑车技术很好,可午些时候发生了一个小插曲,南云当时载着堇在回宿舍的路上,一直和堇说话,没注意前方拐角走出来的男生,差点撞了上去,南云猛地刹车然后转弯,自己和堇就这样摔了出去,堇还搂着自己,最后的结果就是南云没事,堇的腿被挫掉了一块皮,堇觉得没事,南云却自责极了,
她扶着堇去了校医室消了毒,然后裹上纱布,然后带堇离开,晚些时候,两个人一起吃了晚饭,堇心中有点郁闷,吃完饭,自己就要回学校了,想到这里碗里的饭也不香了。
南云看出了堇的不开心,她给堇碗里加了菜,说道,“过段时间我去你们学校看你”,堇眼里突然有了光,连声问到,“真的么,真的么,这可是你说的哈,谁不来找我,谁就是小狗,拉勾”,南云伸手勾了一下堇的小指,算是应下了。
堇和南云告别,准备坐公交回宿舍。堇坐在公交车的后排,看着窗外闪过的一栋栋房子,心里空落落的,马上就是寒假,堇想着估计得有一段时间见不到南云,虽然南云承诺要去看自己,但是总归还有一段时间,和南云待在一起时,时间为什么总是过得这么快呢,“唉,真是郁闷”。
剩下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里,南云忙的焦头烂额,她要准备期末考试,又要准备英语四六级考试,她还辅修了第二外语,整个人忙的脚不沾地。
好不容易期末考完,南云坐在宿舍的阳台,看着天边血红的夕阳一点一点落下,直到完全看不到踪影。南云突然想起来自己答应过要去看堇的,一直忙给忘了。
南云拨通了堇的电话,那边没有人接,南云打了第二个,还是没人接,南云想着堇看到时会给自己打电话的,便没有再继续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