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目光落在面前的结婚协议上,轻轻说着“我们这就算结婚了?”
虞鹤鸣眸光深深,伸手将自己那份结婚协议随手扫到茶几抽屉里,淡淡地回道“嗯,部队里知道马腾云的事了,我回去处理一下。”
话落,虞鹤鸣没有再看江南一眼,就径直离开了,房门关上的那刻,江南缓缓倒在了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江南做了一个梦,梦里洁白的婚纱,绚烂的玫瑰,艳丽的红毯,幸福的笑容,她捧着洁白的捧花看着身边的人,那人缓缓单膝跪在她身边,握住她的手,轻轻亲吻,眼里是化不开的深情,柔声说着“南南,我爱你,嫁给我。”
江南眼里的泪水夺眶而出,正当她要回答“我愿意”的时候,一阵震动让江南瞬间睁开眼睛。
睁开眼后,江南一阵恍惚,缓了几秒后,才从上衣兜里把手机找到,是刘婷打来的电话,江南看着刘婷的名字,心里就有了数,一接通就听见刘婷那边激动的声音。
“南南,王海洋真的来医院找我了,我把他说的话都录下来了,虽然他没有承认那张字条协议的事,但是他承认了那晚对我做的事,这样是不是就够了?”
江南伸手揉着酸痛的眉心,唇角却微微扬起,说着。
“足够,干得不错。”
“那接下来我该怎么办?”刘婷问道。
江南眸子微微眯了眯,缓缓说道“接下来就交给我们,你耐心等待我们的好消息吧。”
刘婷闻言,双手紧攥成拳,眼里似是燎原的火光,答着“好”。
江南挂掉电话后,就给叶柏川打去电话,待那边接通后,江南只淡淡地说了五个字“可以收网了”。
叶柏川闻言,眸光流转,看了眼那边忙碌的纪潮生,他低声说道“你见到想见的人了?”
江南唇角微勾,轻轻说着“有饵,还怕钓不到大鱼吗?”
叶柏川闻言,没再多问,挂了电话,起身走到纪潮生身边,手指点了几下桌面,待纪潮生抬眸望向他的时候,淡漠地说着“证据确凿,可以抓捕王海洋了。”
纪潮生闻言,眸光亮了亮,这几天一直都是没日没夜地看监控,可算可以和真人玩一玩了。这么想着,纪潮生便伸手叫来关毓骁个大志,让他们把王海洋“请”到公安局。
关毓骁一听,知道江南把关键一步的工作做完了,心里感叹她办事速度的同时,不禁也带着几分激动,毕竟这算是他到市局后,办的第一个案子,而他也算是参与了其中,并不只是打酱油的,不由觉得干劲十足,连熬夜的疲惫都不见了。
这个消息一通知,市局的气氛不由热烈了起来,但过度热烈也不是什么好情况,毕竟王海洋的身份不比寻常人,如果这一次如果不能把他按倒在市局,放出去再想抓回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纪潮生看向叶柏川,问道“南南一会儿过来吗?”
叶柏川本在想事情,闻言,缓了几秒后,才答道“应该吧。”
纪潮生点了点头,看着叶柏川那神游的模样,也没避而远之,反而从兜里摸出一支烟,又递给叶柏川一支,叶柏川看了眼,伸手接过,这动作让纪潮生不由挑了挑眉,倒是没想到他会这么配合。
男人之间的关系说亲近也快,不过一支烟可能就够了。
再加上纪潮生性子热,看着叶柏川接了他的烟,就自然地把叶柏川看成是大志他们,说话也不如之前那般客气疏离,十分自然地说道“有了你和南南,我觉得什么案子都不是问题了。”
叶柏川抽烟的姿势十分优雅,并没有一直放在嘴边抽着,修长的手指线条夹着一支烟,十分有节奏地吸一口烟,停几秒再呼出去,不过是抽个烟都犹如个优雅的贵公子一般。他听了纪潮生的话,没急着答话,而是过了几秒,才缓缓说着。
“浮于表面的永远都是别人的替死鬼,真正的凶手没那么容易被抓到。”
纪潮生闻言,唇角勾了勾,他可不适应这么文绉绉的说话方式,便转移了话题,问道“马文安那边,我们现在把他抓回来吗?”
叶柏川摇头,答道“他不会跑的,该录得口供都已经录完了,他的作用只剩下在必要的时机出来给王海洋致命一击。”
纪潮生点头,一支烟五分钟的时间,刚好够他充完电,纪潮生把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起身抻了抻自己,元气十足地说着“干活了干活了。”
叶柏川看着纪潮生走远的背影,把手里的烟头捻灭在纪潮生烟头上,接触的瞬间发出得撕拉声,让叶柏川的唇角紧紧抿了抿。
江南没急着回市局,反而在房子里转了好几圈,卧室的被褥能看出是新换的,厨房的冰箱里食物水果饮料满满腾腾地装满了整个冰箱,还有许多细节上的设计一看就能看出来是布置人的用心,江南靠在厨房的料理台变,伸手扶着额头,神色疲惫。
不得不说,虞鹤鸣突然来得这一手让江南猝不及防,如果说结婚协议江南勉强能应付得了,那这间房子简直就是让江南毫无防备地被触到了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即使江南从未说出口,但她对家的渴望一直都如同一颗亟待破土的种子一般,她渴望拥有一个家,一个幸福的家庭。
现在,一个属于她的家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她也结婚了,却不是家庭,也不幸福,这一切都如同海市蜃楼一般美得不真实,可江南怨不得虞鹤鸣,这是她的选择,即便虞鹤鸣现在用这种方式来惩罚她,她也接受,但是,江南真的没觉得这是在惩罚。
江南把屋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之后,又拿出手机把购物车里预购的一些东西付了款,最后换好鞋,站在玄关处,环视了眼房间才离开。
等江南到了市局的时候,王海洋已经被带到了问询室,江南走到监控室,透过玻璃看着即便到了如此地步仍然一派镇定学者风范的王海洋,不由勾了勾唇,问着一旁的叶柏川道“到哪一步了?”
叶柏川伸手指了指本子,江南凑过身子看了看,上面只写了三个字“绕圈圈”。
这么萌的话自然不会是叶柏川能说出来的话,而是他们上学时教授给出的一种形象简单的表述语言。用来表达犯罪嫌疑人为了隐瞒自己的犯罪事实,顾左右而言他,试图拖时间来谋求新的出路。
新出路?那还真是撞枪口上了呢。
江南唇角的笑意渐深,款款走入问询室,就那么看着王海洋的脸色一点点变化,纪潮生看着江南来了,不由松了口气,刚才跟这个老学究录口供丫的跟学术交流会一样,大约20分钟的时间里屁都没问出来,但叶柏川又特意在审讯前嘱咐他,江南没来,不能把任何证据拿出来,就这么跟眼前这个衣冠禽兽在这绕。
江南施施然地坐到纪潮生的身边,对上王海洋审视的目光,微微一笑,挥手同他打招呼“教授您好啊。”
王海洋看着江南,明白了江南的真正身份,嘴唇不由紧抿了抿,没有应声,脑子里却在回想着之前同江南的交流中有没有漏出什么马脚来。
江南看着王海洋的眼睛,清楚他现在打得是什么主意,身子微微靠前,悠悠说着。
“为了让您能坐在这,我们可是做了好一番准备呢。”
王海洋闻言,眸子幽深地望着江南,神色自若地问道“什么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