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鹤鸣唇角轻勾,没有在意江南的不领情,继续说着正事。
“王海洋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听过,他家里应该也有部队的关系,敢这么正大光明地做出这些事来,身后的背景不可小觑,或者说,他的身后牵扯着的关系网并不十分单纯,这件事不能方便让太多的人知道。如果王海洋提前听到了动静,保不准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我们还好,倒霉地只怕会是刘婷那一家人。”
江南闻言,脸色也严肃阴沉下来,这件事也是她考虑的,也正是让她一直不能进行下一步的关键所在,王海洋虽然是一个教授,但他妻子的父亲和母亲可不是什么善茬子,一个是H大的院长,一个是H市的政协主席,再按虞鹤鸣所说,王海洋家里还有军队的关系,简直就是一个只手遮天的人物,如果不是王海洋一直试图维持着他衣冠禽兽,伪善温和的面孔,那早让他翻了天了。
棘手啊棘手。
虞鹤鸣看着江南愁眉不展的模样,大手伸到她眉间,轻轻抚了抚,说着。
“确实很难,不过有一个人,刚好是王海洋的克星。”
江南闻言,眸光一顿,缓缓抬起眸子,对上了虞鹤鸣的眸子,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着。
“纪浩民。”
“纪叔。”
虞鹤鸣听着江南直呼纪叔的大名,知道她现在还怀疑纪浩民是当年的凶手,不禁无奈地伸手点了一下江南的额头,说着。
“我现在拿不出纪叔不是当年凶手的证据,但是我相信他一定不是,纪叔只是迫切地希望得到认可,当年你父母出事之后,后事都是他帮着你舅舅办的,如果你硬要怀疑他是害死你父亲,良心不安的话,那我也无话可说。”
江南闻言,抿了抿唇,不想就这事发表任何的意见,人的言行向来都是最具有欺骗性的,她早就学会了不再根据一句话或是一个行为猜测背后的善意或恶意,那太主观,也太假了。她只相信事实和真相。
所以,江南只淡淡地“恩”了一声,极其地敷衍。
虞鹤鸣见状,也没再就这件事上说什么,只推着江南到护士站,让护士把他的手处理一下,江南全程坐在一边看着,眉头却皱地比他还紧,看那样子仿佛伤的是她才对,比他还要紧张。让虞鹤鸣忍不住伸手捏了江南的脸蛋一把,笑着说着。
“傻样。”
江南握住虞鹤鸣的大手,眉目中皆是掩不住的心疼。
“很疼吧。”
那些碎碴子都在虞鹤鸣的肉里,江南就看着那护士把结痂的伤口挑开,从那流着血的肉里一点一点地挑着碎碴子,江南越看越觉得十分的难受,偏偏虞鹤鸣还一副没事人的模样,看的江南这叫一个火大。
“你是木头吗!都不知道疼的!”
挨了骂也不生气的虞鹤鸣又捏了一把江南的脸蛋,随意地说着。
“这刚哪到哪,跟我身上的那些疤比起来,就跟被蚊子叮一下没什么区别。”
“你!”
江南又心疼又生气,却又没有办法去骂虞鹤鸣什么,因为那一晚上,江南清楚地看清了虞鹤鸣身上那道道疤痕,有一道离心脏就剩下一点的距离,江南手抚在那上面的时候,虞鹤鸣还会下意识地发颤,足以看出这道伤口让虞鹤鸣多么的心悸又难忘了。
虞鹤鸣看着沉默低头不说话的江南,只紧紧地握了握她的手,没再说什么别的安抚的话,他知道江南需要的不是安慰,只是心疼他罢了。
虞鹤鸣的手处理完毕,虞鹤鸣推着江南回病房的路上,江南才低声开口。
“我保护不好自己,你要保护好自己,才能保护我。”
虞鹤鸣唇角微勾,“恩”了一声,又坚定地补上了一句承诺。
“好。”
。。。。。。
虞鹤鸣和江南回到病房的时候,陈鸿已经离开了,陈守玉做出解释。
“我爸说他回去准备准备,晚上给咱们送完饭。”
江南点头,接过陈守玉递来的便当盒,听着她不满的抱怨。
“都凉了,我去给你热热再吃吧,你好歹也是个病人,就不能有一点作为病人的自觉吗?”
江南本来就没什么胃口,看着便当盒里的肉,更是没了胃口,就想把便当盒放在一旁,却见面前出现了一勺玉米,江南顺着勺子看到勺子的主人,目光在陈守玉和刘婷之间游走一番,想要伸手接过虞鹤鸣的勺子,却被虞鹤鸣躲了一下,江南皱眉,不自在地说着。
“我自己吃。”
虞鹤鸣动作不变,就这么举着勺子,定定地看着江南,江南的脸颊和耳朵都在升着温,凑过头去接下了这一勺玉米,顺手拿过了虞鹤鸣的勺子,用着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着。
“我伤的是脚,又不是手,你干嘛!”
虞鹤鸣闻言,伸过大拇指把沾染在江南唇边的食物屑擦掉,轻轻说着。
“做病人的,就要有做病人的自觉。”
“。。。”
江南终于明白过来了,虞鹤鸣就是吃错药了!
江南自然不能再让吃错药的虞鹤鸣在这刺激她的心跳,便向后挪了挪身子,避开虞鹤鸣一些,说着。
“我腿脚不方便,你去找潮生哥,尽早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我好开始计划。”
虞鹤鸣看出江南时故意支走他,也没在意,只点了点头,说着。
“等你吃完饭,我再走。”
江南皱眉。
“你走不走跟我吃不吃饭有什么关系?”
虞鹤鸣闻言,也终于说了一句算是让江南能够接受的话。
“别废话,想我快点走,就赶紧吃。”
江南这下可谓是舒服了,这么想着,江南真觉得她自己是不是受虐狂啊,温柔的虞鹤鸣,她浑身鸡皮疙瘩暴起,这虐一虐她,她反而觉得更舒坦???
就这么,本来没什么胃口的江南还是在虞鹤鸣的淫威下,吃完大半盒的便当,要不说人的食欲真是奇怪,明明不饿,却也吃的下,偏偏也装得下。
江南擦嘴示意虞鹤鸣她吃完了的时候,虞鹤鸣也站了起来,将屋内的便当盒收拾完,拎着离开了病房。
等虞鹤鸣离开了病房,江南才长叹一口气,连陈守玉都忍不住地说着。
“鹤鸣哥...今天...恩....受刺激了?”
她自然不能说虞鹤鸣吃错药了,只能委婉地表达他不对劲。江南闻言,又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摆了摆手,说着。
“恩,我也觉得他吃错药了。”
“不是的....”
“恩?”
江南和陈守玉听着刘婷的反驳,不禁把目光投向她,刘婷注意到她们的目光后,看着江南说着。
“你不记得了吗?”
江南皱眉。
“记得什么?”
“我和鹤鸣哥是一起进来的,但当时你和陈鸿教授....呃....在谈事情,我们也就没打扰,但鹤鸣哥看你的状态不太好,就把你抱到了床上,当时你还是醒着的,你不记得了吗?”
江南闻言,眉头的褶皱更深了一些,她脑子里似乎闪过了一些画面点,但却并不能出现一副完整清晰的画面,怎么会这样?这件事江南纠结的不是她忘了虞鹤鸣抱她,而是按照刘婷所说,她当时是清醒的状态,怎么会醒来后,脑子里对这件事完全没有记忆呢?她....到底出了什么状况?
江南敛下眸子,掩住满目的复杂和疑惑,只敷衍地迎合着。
“恩,我想起来了,之后,他和舅舅是不是又谈了什么?”
刘婷点头,虽说没有完整地把虞鹤鸣和陈鸿的对话复述一遍,但大体上还是表达出了当时虞鹤鸣和陈鸿的对话内容,尤其是虞鹤鸣发自肺腑地对江南表白的那番话,因为记忆深刻,刘婷倒是一字不差地复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