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笑着看着着急的何宏,伸手将刚才包的跟个粽子似的脚腕露了出来,说着。
“我腿没事,就是脚崴了一下,走着费劲,我就找了一个轮椅当交通工具。”
何宏见状,忙松了一口气,一口气松完,不忘打趣江南道。
“你啊,打小就是个小机灵鬼,对了,鹤鸣怎么没跟你过来?”
还真是到哪都会有人提起他,江南忍住胸口的滞闷,说着。
“他人在部队呢,我就是崴个脚,哪能让他出来陪我。”
“瞧你这话说的,你忘了之前你不过是发个烧,他都不惜从部队背着处分出来看你,你身上一点小毛病,在他眼里,可就不一样了。”
江南听着何宏的话,觉得他今天似乎莫名的话多,但毕竟接下来的事还是需要借用虞鹤鸣的名义的,也不好直接掘过去,便说着。
“所以啊,我崴脚的事,您可千万得替我保密才行,不然他那个脾气要是知道了,非得把我关在家里不可。”
何宏了然地笑了笑,问着。
“南南,你来这是来找我的吗?”
江南点了点头,不过却不动声色地对着何宏眨了下眼睛,何宏会意,转过头对着身边的同事说着。
“你们先回去吧,我一会儿就回去了。”
说是同事,其实都是何宏带的实习生罢了,他们自然没什么好问的,听见何宏的话后,就坐电梯下楼了。何宏也把江南推到了一边没有监控的地方,自从上次虞鹤鸣来过后,也对他叮嘱了一些事情后,他每次来都会和王鸣在没有监控的地方了解一些马雄飞的情况,而这也似乎成了习惯,自然而然地就把江南也推了过去,江南看着何宏的举动,觉得这一看就是虞鹤鸣教育过后的成果,唇角勾了勾,等到何宏把她带到一个安全的位置,她才缓缓开口。
“我是来看马雄飞的。”
何宏闻言,并没有太多的意外,却是有些犹豫。
“南南,不是我不想让你看,只是鹤鸣上次来的时候,特意叮嘱过我,如果你来了,能劝就劝你,实在劝不住,就放你自己想干嘛干嘛,所以,我还是需要劝劝你的。”
江南闻言,唇角微微抽搐,这语气丫的还真是像虞鹤鸣能够说出来的话。不过,放在平常她也就罢了,可现在既然马腾云已经要跑路了,就不存在打草惊蛇的事了。
这么想着,江南直截了当地说着。
“马雄飞和马腾云兄弟两个的事情确实是很复杂棘手的,但现在情况有变,马腾云已经知道了我们发现医院里的马雄飞的真实身份,他应该已经跑了,蛇都跑了,打不打草也不重要了。”
“什么?马腾云跑了?”
提到这个,江南又会理所当然地想起刚才和陈鸿发生的一切,这么一想,脸色不禁有些难看。
“没错,这事说来话长,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何宏闻言,也不好多问,只说着。
“那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劝了,现在就是你执意要见马雄飞的环节了,我也就只好放你该干嘛干嘛了。”
江南微笑,说着。
“谢谢何叔。”
何宏摆了摆手,推着江南来到马雄飞病房的门口,却没有直接开门,而是低声对着江南说着。
“他的药被停了,情绪会有些不稳定,你就不要进去了,在门口见见就好,不然那我怕他可能会对你做一些过激的行为伤着你。”
江南本就是想来看看马雄飞的,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点了点头,从轮椅上缓缓站了起来,手拄着墙,身子也在何宏的搀扶下,靠着一侧的墙壁,透过门上的窗子看向里面。
只见一个穿着蓝白病号服的男人背对着她们站在窗前,从背后江南的方向看,男人的视线应该是望向窗外的,而他的头微微扬着,又像是看着天空的,这说明这个男人十分渴望自由、自在。
只是一个背影,并不能判断太多的东西,而江南又不好直接让马雄飞转过来,只好低声同何宏说这话,拖延一些时间。
“他被关在这这么多年,没有想过自杀吗?”
何宏摇了摇头,说着。
“我不是他的主治医师,过去他具体的情况我都不清楚,我也是这两天听了鹤鸣的话,才借着来精神科串诊的名义来向马雄飞的主治医师了解一些情况的。”
江南点了点头,说着。
“既然这样,那我现在方便见一见他的主治医生吗?”
何宏点头,把江南扶到轮椅上坐下,随即推着她来到王鸣的办公室。
王鸣自从那天虞鹤鸣走后,始终心里有些不安,这一看何宏又敲门进来,心里不免有些打鼓,害怕再生出什么事端来,结果谁知,何宏接下来竟然推进来一个美艳非常的女人进来,笑容灿烂,眉目惊艳,让王鸣不禁有些放下心。
结果,在何宏接下来的一番介绍下,那松下来的心即刻便掉到了谷底。
“王鸣,这是鹤鸣的妹妹江南,这位就是马雄飞的主治医生王鸣。”
王鸣脸上维持着勉强的笑意,江南一见王鸣的样子,心里便有了一些数,红唇微勾,笑着说着。
“王鸣医生吗?你好,我也算是你的同事,只不过我是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王鸣闻言,脸色不由缓了缓,要知道他们精神科就又心理医生,比起何宏,或许江南的工作同他的工作性质更为相似,这么一想,王鸣看着江南都不自觉地觉得顺眼了许多。
江南自然注意到了何宏那明显松口气的神情,唇角的弧度不由扯得大了一些,随意地同他扯了几句,把王鸣的脸色彻底扯得恢复正常,甚至面带笑意的时候,她才话锋一转,说着。
“正常来说,一个正常人被当做是精神病人治疗了十几年,即使那些药物不能够让他彻底失了神智,但他来自自己内心的精神压力也足以压垮他。但我刚才从门外看着马雄飞的背影,他的目光是望向天空的,这说明他渴望自由,也就是说明他依然存有神智,并没有崩溃。”
王鸣点头。
“没错,这些年里,马雄飞的情绪分为几种情况,第一种就是全天沉默,第二种就是全天发疯,第三种就是时而冷静,时而发疯。第二种情况发生的频率很少,第一种和第三种则是稍微多一些,其中第三种情况在他刚进来的时候尤其频繁,这几年倒显得沉稳了许多,发疯的次数也很少。经过鹤鸣那么一说,我发现他发疯一般都是当别人叫他的名字的时候,他才会瞬间激动起来,也就是当有人叫他马腾云的时候。这种情况他就会叫喊不止,有一次甚至打伤了我们科室的一个护士。当时,我们不知道怎么这具体的原因,只当他是发疯了,但现在想一想,他根本就不是在发疯,而是在同我们做抗争,只可惜没人懂他,也没有人理解他。”
说到这,王鸣似乎有些汗颜,也带着几分失落和遗憾,叹了口气后,才缓缓说着。
“现在想想的确是有些后悔,可是当时谁又能想到马腾云竟然能干出如此是丧心病狂的事来呢。医院对于精神病人的确认本来就十分的广泛,哪怕他各项指标都是符合常人的,但他的精神就是疯疯癫癫的,满嘴说胡话,谁还会在意那些个硬性的指标,只能硬把他当做精神病人来治疗。不过,确实令我们惊讶的一件事就是他的确求生意识格外的强烈,闹过那么几次后,他就不再大闹了,每次闹也不过是大声喊叫,没再敢动过手,其实能看出来,上次打伤小护士之后,马雄飞自己也十分的后悔,他是一个善良的人,该死的是他那个杀千刀的弟弟,怎么会能做出这么坑自己骨肉同胞的事情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