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雄飞梗着脖子就这么看着江南,并不应声,江南也不在意,点着头,将下巴向着茶几上扬了扬,马雄飞望了过去,看见静静躺在那的红色请柬,眸子一颤,江南就在这时缓缓说着。
“既然不敢出现在明面上,那你为什么还敢去参加校庆,必要跟我说不会有人认识你之类的话,你当时闹得动静那么大,难免不会有宋毅或者吴德兴认识的人恰好也认识你,那你又为何会冒着这样的风险呢,这个理由如果不足以说明问题,那很好,你所谓的悲惨生活就是客厅摆着一副价值不菲的壁画,和几千块钱一两的茶饼吗?那还当真是悲惨啊!”
马雄飞闻言,脸上的阴郁彻底绷不住了,他胸膛上下起伏着,沉声说着。
“没错,何瑞山的那篇稿子在他发给我的第二天,不对,是当天我就发给了吴德兴,但我并不是想致何瑞山于死地,只是想让吴德兴给他点教训,只可惜何瑞山这个死脑筋腿都被打折了,还不忘报复我,他找人在我下班的路上把我绑了,灌了药,拍了那些照片,并且还被他逼着在他面前亲手发了那篇稿子,我偷藏了一些不堪的照片,在吴德兴向我来问罪的时候以求自保,命是保住了,但有什么用呢,工作没了,何瑞山还将那些不堪的照片发到了报社的公众邮箱里,我甚至都没有脸面再从事报社行业,不过还好我留了一个心眼,在我最初去找吴德兴的时候录了音,手里算是掌握了他的把柄,事后去找吴德兴讹了一笔钱,当时正值省里派调查小组的人来,吴德兴只能给我钱,我这也才算是活了下来。”
还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呵呵,这是江南听完马雄飞嘴里所谓的实话后唯一的想法,她不想再听马雄飞嘴里半真半假的话,所以,她直接了当地问了句。
“说吧,你和川泽纳污是什么关系?你是怎么认识的他?你当时对付何瑞山和吴德兴的招数也都是他教的吧。”
马雄飞闻言,脸色一僵,似乎没料到话题是怎么转过来的,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说的时候,江南兜里的手机却震动了起来,江南拿出来本来想挂断,毕竟是关键的时候,但当她看到显示的人是纪潮生的时候,手指转为按住了接通键,刚一接通,就听见纪潮生在电话那边略显急促的声音。
“南南,你们还有多长时间,我现在得回局里了,老虞丫的在公安局和人打起来,被拘了!”
江南闻言,眸子狠狠一颤,转身就要向着门口跑去,边跑边对着话筒的另一边说着。
“别走,我马上下楼,一起走。”
陈守玉见状,也立马站了起来,冲到了门口,却见冲到门口的江南站在门口顿住,转身看到陈守玉后,伸手把陈守玉先推出了门外,让她下楼,随即又转身跑回到马雄飞的面前,神色凛然。
“下面的话我只说一遍,信不信由你,想不想活着也由你,我把我的电话号码留给你,但你不要把它存进你的电话里,电脑上也不行,只要是你用过的电子设备都不行,想给我打电话就去公共的地方打,但不能留下任何的个人信息,何瑞山和何梦琴的死都跟川泽纳污有很大的关系,而你这些年来也一直在被他监视着,他是一个很厉害的黑客,如果你想活命,就把你同他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我,我不是再跟你开玩笑,现在,只有我能救你。”
话落,江南就从包里拿出纸和笔,写下一串数字塞到了马雄飞的手里,最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后,离开了马雄飞的家。
下楼的时候,江南心里就感觉隐隐的不安,若不是突发的情况,刚才一定能够从马雄飞的嘴里套出些有关川泽纳污的事情,只是虞鹤鸣出了事,放在平常,她还不至于这么着急,但现在这个时期,受了刺激的虞鹤鸣她实在放心不下。
算了,等确认虞鹤鸣没事了,就立刻回来找马雄飞好了,愿只愿她刚才最后的几句话能唬住马雄飞,就算他不主动给她打电话,最起码能让他消停阵子。
精神松懈下来的江南觉得身体那种不适感就涌了上来,随即,心底一些消极的情绪也随之上涌,如果马雄飞不信自己的话,将今天的事告诉了川泽纳污,那岂不是打草惊了蛇?而马雄飞也会陷入危险里,如果因为今天的事让马雄飞也死了,那她还真得是逊爆了,还报什么仇,干脆一死百了。
想到这,江南不禁笑了笑,既然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所以,等江南回到车上的时候,面色如常,并没有什么虚弱或是懊恼的神色,纪潮生看了她一眼,关心地问着。
“还顺利吧?”
“基本顺利。”
江南只四个字便住了口,纪潮生见她并没有想要将完整故事讲完的意思,也就识趣地没有多问,只转了个话题,安慰地说着。
“老虞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听我们局里的同事说,有一个小姑娘卷入了一场命案,是其中一个犯罪嫌疑人,虞鹤鸣为了保护那个小姑娘,不惜和那些小混混动了手,动手也不看看地方,就是拘了之后,再揍也赶趟啊,非在有监控的问询室动手,只好把他先拘了,不过,应该也没什么事,毕竟他打的那帮玩意是隔壁派出所的常客,也没有打坏,做做样子一会儿就放出来了。”
江南点头,没有多话,这种安慰的话听着就可以了,从她决定学习心理学之后,她对于别人嘴里说的话都是左耳听右耳过,真真假假或许没那么重要,但怕就怕影响心情,以至于影响自己的判断,只有看到了真正的线索,真正的证据才叫做眼见为实,当然,证据有时也是假的,因为人心难测,什么都可以是假的。
到了公安局后,纪潮生大步走在前面,陈守玉和江南紧跟其后,陈守玉看着纪潮生的背影,低声对着江南说着。
“刚才正是关键的时候,你现在离开,不怕马雄飞逃跑吗?”
“怕。”
“那你还。。。”
“事情总要分轻重缓急,天大的事都得给虞叔让路。”
陈守玉闻言,无语地咬了咬下唇,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只脚下紧紧地跟着江南越来越快的步伐。
纪潮生回到办公室后,办公室的同事告诉他,人都在问询室,便带着江南又去了问询室,江南站在门口,并没有走进去,目光在问询室里扫了一圈,并没有发现虞鹤鸣,才想起来虞鹤鸣已经被拘了,没有同纪潮生打招呼便随便抓住了一个警察,径直说着。
“虞鹤鸣在哪,带我去找他!”
那个警察闻言转身,江南才认出这人是谁,还真是冤家路窄,那么多警察,偏偏就遇上了不久前被她当众折损的大志。大志似乎也很意外江南会认识虞鹤鸣,眸子中带着几丝打量,并没有直接拒绝江南或是转头离开,而是问了句。
“你是他女朋友?”
江南不置可否,只这么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直把大志看的有些不自然地扭头,向前走着,待没听到脚步声后,才扭头,粗声不耐地说着。
“你倒是跟上啊!”
江南闻言,红唇微勾,快步跟上了大志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