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鹤鸣闻言,神色未动,问了一个和纪潮生刚才说的完全没有关联的问题。
“江南刚才是不是来过?”
纪潮生下意识地就想说“是”,但随即意识过来江南对他说的那些话,果断地摇了摇头,装作一副莫名奇妙的模样,说着。
“南南不是还在美国上学吗?你这事出突然,我们根本没来得及告诉她,毕竟她就是想回来看你,也得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吧,你是不是刚刚在梦里梦见南南了?”
虞鹤鸣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纪潮生,似乎在辨别纪潮生有没有撒谎,待确定纪潮生的眼神没有游移后,才别开了目光,闭上眼睛,小憩,没有再说话。
纪潮生则是不动声色地深深舒了一口气,还好虞鹤鸣这是刚刚做完手术,眼中的威力不足,不然他非得被看得露怯不可。
虞鹤鸣闭眼小憩,纪潮生便如同贴身保姆一般为虞鹤鸣擦着脸,擦着手,渐渐将虞鹤鸣的真面目露了出来。
即便是闭着眼,却也能看见虞鹤鸣小麦色的皮肤,黑亮垂直的发,斜飞的英挺剑眉,深深的眼窝轮廓,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即便是闭着眼睛,也宛若是一只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纪潮生一边在虞鹤鸣的脸上忙碌着,一边想起什么,试探性地问着。
“话说回来,南南今年也快要博士毕业了,我记得她说过毕业就回国的,她主攻犯罪心理学,擅长的又是心理学画像侧写,不如我在局里提前给她联系一个好职位?”
虞鹤鸣神色淡淡,胸口处还是闷闷的,导致他气还是不足,不能说太长的话,只能慢慢地说着。
“警察局能有什么好职位。”
纪潮生“嘿”了一声,有些不乐意地说着。
“你这什么话,那人家南南学得就是犯罪心理学,不去警察局,难不成跟着你去部队啊。”
虞鹤鸣沉默了半晌,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纪潮生看着虞鹤鸣沉默的样子,就明白过来虞鹤鸣在想着什么,但是他所担忧的事情是一定要发生的。
“我知道你不希望南南再卷入她父亲的那场案件中,但这毕竟是她自己的选择,当年你把她带回家后,就是想她以后的日子可以过得轻松安稳一些,但南南自己选择了去国外研习这个专业,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也是她要走的路,当年的你没有拦住她,现在你更是拦不住她了,鹤鸣,我们能做的不过是默默地守护着她,在必要的时候提供帮助,除此之外,我们没有任何立场去拦着她。”
说到最后,纪潮生不由轻叹了一口气。
不知过了多久,安静的房间里一声低沉的“恩”,也仅此一句,便没了后话,纪潮生不再多说什么了,毕竟虞鹤鸣也才大难不死,他只是看着虞鹤鸣提起了江南,才多说了几句,说起来,他们三个人倒是有阵子没有在一起吃饭了。
过去的时间里,江南在国外放假的时间就会回国,而那个时候,一直见不到人的虞鹤鸣也会攒了平时的假期放到江南回国的时候回到家里,他们两人加上纪潮生三人便会凑在一起吃吃喝喝,这么多年一直就是这样。
之后,虞鹤鸣不知为什么突然和他青梅竹马的向佩佩分手了,而江南似乎也在那之后不怎么回国了,想想也就是那时候起,她们三人没有再坐在一起吃饭了。
有些事,纪潮生不是没有感觉,却不敢深想,那些事就如同泡沫一般,既然终会破碎,又何必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