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琇莹并不意外。
甚至觉得那些大臣的做法,可能还有皇帝的暗示。
功高震主,可不是乱说的。
当一个臣子的名声威望盖过了当朝皇帝后,迎来的可能就是死亡。
但她没有说话,静待陈师爷后续的阐述。
“大人看外朝争斗也歇息了,都在休养生息,便也不急了。
正好看到了蜀河县有山匪出没的奏折,便申请了前往蜀河县做一个小县令。”
正说到这儿。
陈师爷面露嘲讽。
“那些大官听说后,可都是高兴的很,一个个都觉得大人去了偏远的地方,就不会再回来了。”
“可惜,他们忘了,大人的身份,只要他想,随时都能回来的。”
徐琇莹了然。
看来陈江带来的那几个衙役,应当也是知道蜀河县现在的情况,所以才那么积极。
“陈师爷,那大人什么时候会和我们汇合?”
徐琇莹放下碗筷,擦了擦嘴。
“我估计也就这两天了。”
陈师爷眯起眼睛,看了眼外面,思索了会儿,还是不太确定。
“那便等等吧。”
徐琇莹笑着道。
反正她收的那封信上面没有署名。
至于信里面对方急迫的语气,那与她何干!
两人吃完后,便回到客房休息了。
却不想。
两人一连呆了两天后,也没有见到温庆舟的人影。
随着时间的不断拉长,陈师爷的面色也愈加难看。
他知道温庆舟没有按照约定的时间到来,定然是路上遇到了事情。
“我们再等两天,如果大人还没到的话,我们直接进入京城。”
如果温庆舟出了事的话,他最好的选择便是去京城。
一来是因为温庆舟都会出事,他这个身手、谋略不如温庆舟的人自然也帮不上忙。
二来,京城也算是温庆舟和他的大本营,人手都在里面,也更好操作些。
徐琇莹自然没有异议,继续等待中。
一日过去。
天色渐暗,陈师爷和徐琇莹牵着马车站在客栈前,准备离开。
然。
陈师爷思片刻后,忽然眼神一变。
“徐丫头,你稍等我一会儿。”
说完,人就进客栈去了,徐琇莹没有动,将手里的验尸箱塞到了车厢里,便静默等待。
也就一会儿的时间。
陈师爷走了出来。
“陈师爷?!”
徐琇莹见到刚出来的陈师爷,整个人都有点蒙了。
只见陈师爷身上的儒生长袍已经换掉了,穿上了一身武夫的常服。
嘴唇上的两撇小胡子也被刮掉了,整个人都大变样了。
“您这是?”
陈师爷面色沉沉,眼神严肃。
“以防万一,改变一下形象。”
徐琇莹明了,便不再吱声,反而低头看起了自己的穿着打扮。
“那我要不要也换一下?”
陈师爷闻言,愣了一下,眼里含笑的摇了摇头。
“不用了,除了蜀河县的人,他们都不知道你的身份。
如果真的出事了,你到时候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就行。”
徐琇莹闻言点了点头。
随后翻身上了马车,刚坐好。
马车就在陈师爷的操纵下往前行驶。
一路上,为了避免过多的停留,拖慢了进入京城的时间。
除了必要的情况外,就连吃饭都是在马车上解决的。
如此赶路,在隔日正午的时候,二人就来了京城。
——
“徐丫头,到了。”
车厢外,传来的陈师爷百感交集的声音。
徐琇莹闻言,撩开车厢旁边小窗户上的竹帘,抬头一看。
只见眼前矗立着一个伟姿态位的城门,上面挂着两个大字。
“京城!”
“走了,咱们进去吧。”
陈师爷轻轻说了一句后。
马车便缓缓动了起来。
却在要进入京城的时候,被城门守卫拦了下来。
“站住!你们是从哪儿来的?证明呢?”
徐琇莹顿了顿,放下了竹帘,静静坐在了车厢里,没有管。
车厢外面传来陈师爷掏东西的声音,随后就是陈师爷带着笑意的声音。
“两位请看,我们是从蜀河县来,是蜀河县的官差!”
外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见城门守卫的声音忽然严肃起来。
“车里面是不是还有人?”
陈师爷说道:“马车里的是我们蜀河县的仵作,是个姑娘,不好出来。”
“呵!”
却听城门守卫一声暴喝,“什么蜀河县的?昨天已经有蜀河县的是师爷和仵作进去了。
你们还敢冒充官差?!简直是找死!”
徐琇莹眼神微变。
就在这时。
她能感觉到有人踢了马车好几脚。
“蜀河县来的?来人!把他扣下来!”
随后就是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慢慢靠近马车。
哗啦!
车厢上的竹帘被拉开,露出了两个身着士兵装备的壮汉。
两人看到徐琇莹的时候,脸上也是闪过了意外。
显然没有想到陈师爷说的仵作会是这么年轻的姑娘。
但两人还是瞬间调整了面色,高声冷喝。
“赶紧下来!”
徐琇莹先是看了眼两人身后面色低沉的陈师爷一眼,见他微微摇头后。
她权当没听到,继续坐着。
这番举动无异于在挑衅两个城门守卫的劝慰。
两人面色大变,手里的佩刀也已经拔了出来。
竟是要冲进来动手。
“放肆!”
却在这时。
陈师爷终于忍不住了,暴喝一声。
身形一动,就将已经爬上了车辕的两个城门守卫硬生生的拽了下去。
“大胆,你敢抗命!小心我现在就地杀了你!”
陈师爷身后的两个城门守卫见状,也抽出了身上的佩刀,朝着陈师爷看去。
“呵!”
千钧一发之际。
陈师爷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金牌,挡在了那把刀的面前,也让两人的刀立即停在了半空中。
持刀的两个城门守卫对视一眼后,凑上前看了眼金牌上面的字。
就见上面写着五个大字。
镇国大将军!
“镇国大将军?您是温庆舟,温大人?”
“不,我是他的副将兼管家,也是蜀河县真正的师爷,你们叫我陈师爷就行。”
陈师爷面色淡然。
持刀的两个城门守卫闻言一顿,却没有再怀疑陈师爷的身份。
不同于一些小地方的城门守卫。
在京城。
别说城门守卫,便是巡街的衙役,也都是世家子弟。
自小在错综复杂的人情世故中长大,自然知道镇国大将军的地位和影响。
更知道,基于温庆舟的身份和地位,无人敢仿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