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捕头点了点头,指着账簿上面的奇形怪状的笔记。
“我也是以前办案碰巧知道的,这是赌坊特意创造的记录欠债的方式,因为赌坊交易的金钱财宝不能出现在明面账簿上,容易被对家拿到证据,来到官府举报。”
“赌坊的账房先生就想到了用一些容易人的物品,来代表金钱数额。看这家的记录,应当是位于县城中心店的宝泰赌坊,也是咱们这儿最大的赌坊。”
说罢。
张捕头又看向面色灰败的金福来,“金掌柜,你说我猜的对吗?”
金福来点了点头,“您说的没错,这是我在宝泰赌坊欠下赌债后,他们掌柜便派人来我的金店盘查库存,也记录在账了。”
而这小小的账簿就是金福来当初没有预料到的点。
他将冯雨当成了冤大头,却不曾想,如果冯雨没有真本事,怎么会成为富甲的员外。
金福来深深的叹息一声,低头表示认栽。
“大人,我认,我全都认!”
听到这话,温庆舟还没有说话,金招银已经迫不及待的大喊。
“大人!您听到了,这事情和我没有一点关系!都是金福来让我干的!”
温庆舟见状,眉头一挑,满脸冷漠。
“哦?照你这么说,那一两金子也是他金福来强行塞给你的?”
提到金子,金招银脸上的表情一变,支支吾吾的没有说话。
“这……我……”
温庆舟面色愈加冰冷,一掌拍在身旁的桌子上,大喝一声。
“金招银,你和你兄金福来一同作案,金福来已经认罪,你莫要妄想推责了,来人,将两人压下去!”
一声令下。
“是!”
屋内的张捕头亦是立即挥手,让两人身后的衙役押着人下去了。
冯雨见状,面露焦急,竟还直接站了起来。
“等下!”
张捕头脚步一顿,皱眉看向冯雨,“冯员外,还有何事?”
冯雨先是伸手让张捕头等等,这才转身朝着温庆舟行礼,低声问道:“大人,这人抓到了,我丢失的十两金子还没问出下落呢?”
温庆舟闻言,面色微缓,笑了笑,看向张捕头。
张捕头点了点头,看向冯雨解释。
“冯员外,请放心。在我前去抓捕金招银发现不对劲后,大人就派人前去细细查探金招银和金福来的住处,已经在金福来厨房的灶台内找到了,只是融成了数个指头大小的金子,重量上定然有所损耗,还请冯员外理解。”
冯雨听到此话,面色大喜,连连朝着温庆舟和张捕头行礼。
“多谢大人,多谢张捕头。纵然有所损耗,我已然心满意足了!”
张捕头微微一顿,仔细瞧了眼冯雨,确定对方是真心实意的感谢后,便淡淡的嗯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而后。
温庆舟起身,准备带徐琇莹和陈师爷离开。
“冯员外,既然案子已破,我们就不打扰了!”
冯雨连忙躬身行礼,面带感激。
“大人,这天色也不早了,不如稍等片刻,冯某派人去准备一些好菜,也好让冯某好好谢谢大人!”
温庆舟摇了摇头,“不必!”
说罢,直接带着身后的两人离开。
行走在人声鼎沸的道上,徐琇莹远远就看到了他们昨晚吃的酒楼招牌,心中有些不解。
“大人,那您昨晚为何特意要去那儿吃饭询问呢?”
她指了下昨晚吃饭的酒楼。
就见陈师爷神秘一笑,温庆舟面上笑容一闪而过,轻声说道。
“等你以后多接触就知道了。”
看着两人明明知道却不愿意回答的样子,徐琇莹心中连连冷笑,“呵!是吗?”
许是两人没有想到徐琇莹会是这样的反应,当即有些错愕的看向了徐琇莹。
“徐丫头?”
陈师爷更是面色疑惑,就见徐琇莹面色淡淡,“没什么,你们以后会知道的!”
她说完,也不管两人的身份和不解,直接转身离开。
身后。
陈师爷瞧着徐琇莹有些气鼓鼓的身影,心中略一思量,便面露恍然,忍不住轻笑摇头,“这丫头……”
一旁的温庆舟也是面色温和的注视远去的身影,黑沉的眼底漫上一点的星光。
两人短暂的看了会儿,迎着正午灼热的温度,回县衙去了。
——
一连几日的时间,天气都比较炎热。
期间,冯雨将进宝金店重新整装了一遍,更名为冯家金铺。
他将被金福来偷走的金子融了,做成了一个巨大的白菜造型后,直接放在了正对店门口的木架子上,并邀请温庆舟参加开业仪式。
只是温庆舟并无参加这些的意向,又不好拒绝,又看县衙最近并无大事,便让陈师爷和徐琇莹代表他去了。
说来也巧。
冯家金铺开业的当天,竟奇迹的降温了,凉风习习,吹得人很是舒服。
徐琇莹和陈师爷到来时,门口正在表演舞狮,还有数人吹拉弹唱。
舞狮的正上方,是一块被红绸布子盖着的巨大牌匾。
门外,一群祝贺新店开业的百姓们欢声笑语,好一片热闹。
“陈师爷,徐仵作,您二位来了!上座上座!”
两人刚到门口,正在翘首盼望的冯雨就瞧见了,连忙上前迎接,态度恭敬的请两人进屋。
“正好两位到来,若是陈师爷愿意帮忙揭开红布,我这揭牌仪式才算真的风光了!”
冯雨一脸的喜气洋洋,并未对温庆舟没有到来而感到遗憾。
据他所知,温庆舟自上任以来,从未应邀过任何的邀请,只在县衙内办公,便是身边的人,也嫌少出现在人多的场合。
而他冯雨可谓是第一人,这庆幸感恩还来不及呢。
“好,那就却之不恭了!”陈师爷自然不会扫兴,也就顺便答应了下来。
很快。
揭牌的吉祥时辰到了。
冯雨领着陈师爷站在店门口,位于牌匾之下,朝着围观众人介绍了陈师爷的身份后,在众人的一片叫好声中,请陈师爷出手。
“诸位!请看!”
陈师爷随着这一声高喝,举起手将牌匾上的红布一举揭下。
柔软的红布随着陈师爷的力道在空中飘荡,颜色愈发红艳,叫好祝贺的众人无一发现徐琇莹骤然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