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野的脸色立即变了。
他想起了当年如果不是刘成义贪心不足,除了房子和钱还想要鱼塘收入的话,他也不会拒绝刘成义的要求,对方也不会暗中下了毒手,害他的鱼一夜之间全部死亡,和别人谈好的生意也都没了。
不仅如此,他还得想办法将这份损失弥补给人家。
都是刘成义的错!
已经走火入魔的刘野完全忘了,当年的鱼塘并非是他一人独有。
“你们在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当年鱼塘的事情都是刘成义的错!这是村子里大家有目共睹的事情,你们可不能冤枉好人啊!”
刘野面上表情几番变化,最后满是冤枉。
徐琇莹也不废话,直接看向杨柳,“扒了他的衣服!”
杨柳有些无言,还是上前将刘野的衣服给脱了下来。
一旁的陈师爷悠悠叹了一口气。
这姑娘也不知怎么回事?怎么就喜欢上扒人衣服了呢?
然而。
刘野身上的衣服脱下后,遍布老人斑的皮肤上丝毫没有伤痕。
对方也大概发现了徐琇莹的想法,嘴角露出了一抹得意的微笑。
“徐仵作,你要看什么?不过,不管你想看什么,你竟然不顾我这一村之长的脸面,还请给我一个交代。”
众人没有说话。
徐琇莹面色不变,冷冷的看着刘野。
陈师爷听到刘野拿着村长的身份吆喝时,就看向了温庆舟,担心对方因此真的让徐琇莹道歉等等。
却见温庆舟看向了屋外,眼里眸光闪烁。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门口传来张捕头冷声大喊的声音。
“道歉?你配吗?”
来势汹汹的张捕头拖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来到众人面前后,他一手将男人直接摔在了地上,看着刘野慌张的面容,不停冷笑。
“怎么?怕了?不叫嚣了?”
躺在地上昏过去的男人,徐琇莹还算熟悉。
正是她刚到村子,想要给死者验尸的时候,险些将她推倒的男人。
而刘野的叫声立即说出了那男人的身份。
“儿子!儿子!”
刘野惊慌失措的扑倒男人的身旁,拍了拍男人的脸。
“我儿,我儿,刘昌!你没事吧?醒醒!”
张捕头看着刘野的举动,只连连冷笑,却也不做什么,站到了温庆舟的面前,从怀里掏出了两个小瓷瓶。
“大人,这是我从刘昌枕头下找出来的东西,他见我找到此物时,竟还想将之抢走,见我不给,还想动刀杀了我!我这才动手将他教训一番,拖着前来见大人。”
“且我派人去城里所有金店和玉店问话的结果也出来了,近几年金眼玉貔貅卖的不好,只有几人买过,其中一人便是刘野刘村长。”
温庆舟淡淡的嗯了一声,轻飘飘的看了一眼陈师爷。
“陈师爷,你熟悉药理,看看吧。”
陈师爷立即拿过小瓷瓶,拔下上面的塞子,倒了点药粉在掌心,用指腹抹了下,面色大变。
“大人,此物有毒。”
“看来,一切已经明了了。”
温庆舟闻言,看着刘野的表情更加冰冷。
“刘野,刘成义与你鱼塘之事已经过去多年,为何在这时对他动了杀心?”
刘野也知道自己已经难逃了,呜呜哭泣的声音也停了下来,放下手里的儿子,转头看向了温庆舟。
而他的脸上是满满的憎恨和怨怒,唯独没有后悔之情。
“都是刘成义的错!我已经把他想要的东西给他了,可他后来反悔,说鱼塘和鱼苗一开始都是他忙活的,要另外给钱,否则绝不搬走,我当然不同意了。”
“如果不是刘成义当年下手,我刘野如今也不会过成这个鬼样子,我们村子也不会这么穷!”
“我儿子更不会连女人也娶不到!”
说到最后,刘野整个人都暴怒了起来。
“你就是因为这个?”
张捕头闻言,有些愣住了。
如果说刘野因为当年怀恨在心从而动手,他大概能明白。
可就因为儿子娶不上老婆的话,这是否有些牵强了。
“没错!我儿虽无应声,但一表人才,本就该娶个城里的姑娘回来为他持家,可他们竟然狮子大开口,要的聘礼太多了,我怎么也凑不上啊!”
“可如果当年刘成义没有捣乱,我将那批鱼卖出去,鱼塘也能继续养鱼的话,我刘野何苦为这几分钱苦恼。”
徐琇莹听着这话,目光落在刘野儿子刘昌的脸上,想起两人初见,刘昌暴躁不讲理的样子,只觉可笑。
“不对呀,刘天明说了,毒鱼的事情出了后,贩鱼生意较难,你连鱼塘也不想要了,不是被他买下了吗?钱应当不少吧。”
刘野抬头睨了眼前的小丫头一眼,“你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是吧?我堂堂一个村长,总得有些能拿出手的行头吧,加上我儿求事须得打点,那点钱能撑多久?”
徐琇莹都被气笑了。
看来,刘野看中的那户人家是发现了柳家夫子的真面目,又不好直接拒绝,才提了高额的要求。
而刘野心着实也大,家徒四壁,连个正儿八经的营生也没有,叫人家姑娘嫁过来受苦吗?
众人皆是无言。
温庆舟也嘴角一抽,摇了摇头,“说吧,你们是怎么杀了刘成义的?”
刘野笑了起来,脸上满是兴奋的回味。
“我当然是让他和那些鱼一样死去啊!他不是给鱼下毒吗?还想把毒药偷摸扔了,正好被我儿刘昌撞见了,我就让他拿回来了,本来我不打算追究的。”
“可我儿娶不好媳妇,我就越来越恨,有一回我上他家吃饭的时候,没忍住下了毒,本来我还怕他当场死亡,可没想到他竟然就留了点鼻血就没事了。后来我问了人,知道这药对鱼可能毒性巨大,但想要毒死人的话,毒性太小了,必须长久投喂,或者加大药量。”
“我不想让他死的那么舒服,就经常打着去刘天明鱼塘看看的说头,早早路过刘成义的家,在他家的锅里和油里,除了村里相通的井水,能下药的东西,我都动手了。”
“后来,刘成义就慢慢出现了中毒的反应,七窍流血,痛的时候还满地打滚,他知道我们村子不能出外寻医,就跪在地上求我啊!磕头的求我!你们不知道,我当时看见他的惨状心里别提多畅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