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佟妮将莫沉对警局的一些帮助说了出来，付局长还是觉得此事与莫沉不能完全脱了干系。
“莫沉，我现在会再问你一些问题，你要如实回答。”
原本作为局长，审讯这种事是不需要他亲自来的。
可是这件案子牵太广。
上百个境外雇佣军，还都持枪。
更严重的是出了命案。
虽说幸运的是没有平民因此受伤。
可那些劫匪无缘无故一下子死掉六十几个。
这绝对算得上是超大案件了。
法医那边刚刚传来了部分检查结果。
死亡原因不明。
目前检查过的尸体刚刚过半，法医那边还要继续将剩余尸体查完。
除此之外，法医部门已经向相关专家部门提请协助，准备进行二次尸检。
尸检结果和莫沉的口供将是这件案子的重要突破口。
叶碧儿与林惜月虽都在场，喊话要劫匪死的可是莫沉啊。
“放心，我一定会好好配合的，何况有佟大姐在，我是否说谎，她一眼不就看出来了？”
莫沉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回道。
“莫沉，请叫我佟警官，或者佟教授也可以，不要用大姐这种称呼，我跟你没那么熟。”
佟妮板起脸来，一脸严肃的道。
“好，佟……教授。”
莫沉嘴角勾起，轻声道。
“那么，请你把当时发生的事再重新复述一次吧。”
付局长沉声道。
近一个小时过去。
所有需要问的问题都被反复问了几遍后，付局长和佟妮起身出了审讯室。
“佟教授，你觉得他说谎几率有多大？或者，那些话里有多少是真实的？”
回到监控室，付局长问道。
“局长，从我的专业角度来看，他所有的话都是真实的，并无一句谎话。”
佟妮如实回答。
她刚刚来的时候心里也在犯愁。
说是跟莫沉并不太熟。
实则她与莫沉二人关系十分微妙。
一方面唐柔正在莫沉家里接受治疗，另一方面，他还跟自己第二个徒弟叶碧儿走得很近。
除此之外，她还答应了莫沉几个条件。
似乎在不知不觉间，她已经被莫沉给拉下水了。
她从没收过莫沉一分钱。
却帮莫沉办了事。
她办的事并不违法，可在一定程度上动用了她的大量关系与人脉。
就算没收钱，她也收了莫沉的人情。
审问莫沉时她还在想，万一莫沉表露出谎话该怎么办？
万一莫沉真的是为了救叶碧儿，一怒之下将那六十多名劫匪尽数杀死，又该怎么办？
别人或许不信莫沉有这么大的能耐。
对莫沉医术有着深刻了解的佟妮却不这么认为。
她觉得莫沉只要想，说不定还真能做到这一点！
不过现在她彻底松了一口气。
也敢拍着胸脯毫不犹豫的说，莫沉没说谎。
“是吗？”
付局长露出一丝疑惑之色。
他微微点头。
转眼看了审讯室内的莫沉良久，才又沉声道：“人先不要放，我再想想。”
说罢，转身出了监控室。
直到他走远，叶碧儿才来到佟妮跟前低声道：“师父，莫沉他……”
“放心吧，我并没有包庇他，他的每一个表情细节我都仔细分析过，他的行为举止也没有异常，询问的问题前后反复问了几遍，符合正常人反应，我相信此事与他无关。”
佟妮摸着叶碧儿的头安慰道。
“那就好。”
叶碧儿表情十分从容。
她的心里却已炸开了。
当时莫沉并未否认动手杀了那些劫匪。
她相信莫沉当时说的定是实话。
然而此时，师父佟妮却说莫沉没有说谎。
那就意味着有两种可能。
一是莫沉拥有能够连佟妮的专业都骗过的能力。
二，是佟妮为了保护莫沉而说了谎。
不管是哪一种都太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离开监控室的付局长，低头沉思着今天前后发生的事。
没证据，没证人。
仅凭他们听到的莫沉喊的那句话。
不，也不完全。
当时跑掉的一些劫匪被抓到了。
这些人都交代他们的首领的的确确向莫沉开了一枪。
下一秒，莫沉用手将子弹给抓住。
这太扯谈。
扯到不能再扯。
这种话鬼他身为警察局长自是不会相信的。
定是莫沉玩儿的什么唬人的把戏。
刚刚在审讯室时莫沉也说，是对方一枪打空，他灵机一动想出这么一招。
现场被仔细搜查过，只有弹壳，没有弹头。
似乎按这个推理下去，最不合理的事才是最合理的。
身为警察，他信奉一句话：排除一切不可能的，剩下的不论都荒诞，都是有可能的。
但这话可不包括超自然力量。
若莫沉能不被子弹伤，还可一句话杀死六十余人，这就已经是超自然范畴。
世上真的会有这种超能力人的存在吗？
“老付。”
正低头沉思着，迎面一个声音落入他的耳中。
“老郑？”
付局长抬起头，迎上对面郑局长。
“老付，你刚刚去审那个姓莫的了？”
郑副局长皱眉问道。
“嗯。”
付局长点点头。
“那小子诡计多端，一定不会说实话！”
郑副局长紧紧握着拳头道。
“我之前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将佟教授也请去了，刚刚佟教授仔细观察过莫沉回答问题时的反应，确定莫沉并未说谎。”
付局长轻轻拍了拍郑局长的肩膀：“我知道郑锐的事对你打击很大，但你也是老警察了，不能把其他案子的情绪带进来，这样有了私人偏见，看待问题时就会不公正。”
“老付，我明白，我很肯定没有带任何其他情绪，但是这个莫沉，他多少都会有点问题，至于佟妮，她徒弟叶碧儿跟莫沉订了婚，走得还很近，当然我不是怀疑她替莫沉开罪，可也不排除她会受到叶碧儿的影响，从而造成心里主观判断，影响专业能力！”
郑局长摇头道。
“嗯，你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那你的意思？”
“我刚刚联系过一位微表情专家，同时还是位心理学家，微表情全国排名第八，比佟教授名次还高，她恰巧在我们蓝海市，不如……”
他望向付局长的目光里露出询问之意。
付局长略一沉吟，微微点头道：“也好，这样既稳妥，也解了你的心疑，你打算让那位专家什么时候过来？”
“就现在吧，其实，我已经通知她过来了。”
“你……”
付局长无奈的摇摇头。
郑局长老脸一红，尴尬的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