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踏入树洞,洞内的阴寒之气就让我牙齿发颤,不停的揉搓手臂,没想到这里会这么冷,棺材上面一层薄冰笼罩,上面还泛着白气。
“古渊,这棺材都要长在树里面了,这要怎么才能打开棺材呢?”
我正在问古渊话的时候,外面已经开始下起瓢泼大雨。
暴雨如注,拍在干燥的地上,没一会儿就在地面形成一道水洼。
然后渐渐汇集成蜿蜒的水流朝树洞内倒灌。
“我们要趁着树洞被灌满水之前把棺材打开。”
我的手始终拉着古渊,没有回头瞧她,我在这里自言自语半天,他却完全没有回应。
“古渊,你怎么不说话。”我转头看向他,却吓得我一个激灵,猛地抽回手。
我拉着的根本就不是古渊,而是一根烧焦了的古树的树藤。
“古渊,古渊,你在哪里?”我心里忐忑不安,想要抬手摇铃铛,却发现现在的池鱼手上哪里有什么铃铛。
树洞内积水越来越深,我尝试几次想要出去,却没办法淌出去。
水流就像是在树洞口形成了一个漩涡,如果我踏进去必定被漩涡带进去。
我站在积水中,还在尝试找路口的时候,刚刚还镶嵌在大树树干内的棺材被水流冲了出来。
水流打着旋儿流向棺材底部,看来不打开这口棺材是肯定出不去了。
古渊到底去了哪里?我急得团团转。
脚下的积水越来越深,不能再耽搁了。
我从来没有单独一个人开过棺材,为了不得罪棺材主人,看来要先给他上柱香,上点儿贡品什么的。
好在今天去集市吃饭的时候,我买了一些鸡鸭鱼肉,想着跟古渊回云雾后不用吃那些没有味道的食物。
我急忙从后面布袋里掏出来,将那些食物放在了棺材之上。
然后又在食物中间插上三炷清香。
香烟袅袅,弯曲飘散,没一会儿功夫,香头泛著点点星光,最后熄灭。
两短一长,这是大凶之兆啊,如果开棺,还不知道棺材里会有什么东西跳出来。
我正在犹豫之时,棺材之上不知何时竟然站了一个女人。
这个人一身苗疆的民族服饰,此刻正蹲在棺材之上疯狂啃食我上的贡品。
我心中大惊,这也不是男人啊,难道我们找错棺材了?
嘴里念叨着驱邪咒,生怕她吃完了鸡鸭鱼肉盯上我。
那个女人脸色惨白,皮肤凹陷,动作就像猴子似的,双手抓着鸡肉吃得那叫一个开心。
像极了胡青鸾躺在病榻上的样子。
她吃到一半注意到我的存在,眼睛带着邪邪的笑意,满是油渍的嘴上咧开一个疯癫的笑。
扔下肉骨头便朝我扑了过来。
我双手结印,咬破手指,在驱邪符上轻点,然后朝那扑过来的女人脑门点去。
符纸还未点到她,她的身影就已经消失。
树洞内寂静无声,就连水流的声音都没有。
刚刚那些残羹剩菜扔在棺材盖之上,这证明刚刚那一幕不是幻觉。
那个女人哪里去了?
我四下寻找一圈儿,没有见到人,与此同时,棺材盖似乎已经闪开了一条缝隙,里面密密匝匝爬出来无数条蜈蚣,他们趴在残羹剩饭上吃个不停。
这些东西应该就是苗疆的蛊虫,没想到都被他带到了棺材里面。
而且蜈蚣越聚集越多,整个棺材盖都已经爬满了蜈蚣,他们现在无暇顾及我,是因为还有肉给它们吃。
如果要是吃完了,恐怕目标就留在我身上了,那些蜈蚣确实生猛,鸡骨头都被他们咬得嘎嘣嘎嘣响,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我看得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不过我必须沉住气,在它们啃食食物时,盯着看还有没有蜈蚣再爬出来。
等了大概几分钟时间,没再看到蜈蚣爬出来,我觉得时机应该可以了。
忙拿出背包中的火折子,轻轻吹了吹,照亮背包里的东西,迅速翻找著看有没有可以对付它们的东西,没想到池鱼这丫头好本事,背包里有这么多的符咒。
就连阴火符这种稀奇东西都有,据说此火没有温度,还不怕水,点燃后光线微弱,不易被察觉,但是却比阳火威力更猛。
这种东西用来对付这种逃窜快速的多脚虫是再合适不过了。
阴火符到底有多猛,我今天就见识一下。
口中默念符咒,两指间轻轻抖动,符纸上端便燃起点点绿色火焰。
我怕我的力度不够,扔不准,特意拿了根树枝捆绑在符纸上,一同扔到棺材之上。
原本盘旋在棺椁之上的鬼火像是见到克星一般,四处乱窜,飞向树洞顶端。
鬼火还可以逃窜,那些蜈蚣可没有那么好运,它们就连反应的余地都没有,只是沾染一点儿阴火,火焰便已经扩散到整个棺材盖顶端,没一会儿功夫,那些蜈蚣就已经变成了黑灰。
顷刻间,棺材盖上全是蜈蚣的残灰,一条活的没留下。
与此同时,外面的雨倒灌的更加厉害。
我还是见不到古渊的踪影,没办法,我该做的都做了,棺材主人不同意,我也要强行开棺了。
没想到阴火威力如此强大,真的不是白烧的,不光烧死了虫子,就连棺材盖也一同烧成灰烬,落入到棺材之内。
我淌著水壮著胆子朝棺材走去,此刻的水都已经快到膝盖了。
一只手遮住眼睛,只是稍稍流出一条缝隙,朝棺材里面看了进去。
这不看不要紧,看完之后,我觉得心脏都要从嘴里跳出来了。
这……这……这棺材里面到底是什么?
我放下手,目瞪口呆的盯着整口棺材里的红色液体。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这棺材里面装的全是鲜血。
鲜血的水面几乎与棺材边缘持平,只要稍稍晃动,里面的血就会流出来。
这血腥程度,未免也太碎心裂胆,估计我说出去都不会有人相信。
看着那大片的鲜红,我的脑海突然恍惚一下,轻轻晃动脑袋,再去看面前的棺材。
血水的水平面在一点一点下降,似乎是棺材某个位置漏了。
我咽了咽口水,左右瞧了瞧,却没发现漏点。
眼看着血水缓缓下降,泡在血水里的东西也渐渐浮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