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偃旗息鼓的唢呐声再一次响了起来。
我的身体不知道何时已经离开了轿车,躺在一处黑的不能再黑的密闭空间里。
唢呐声不绝于耳,我明显能感觉到这密闭空间是晃动的。
我脑海里唯一能想到的密闭空间就是棺材,我现在躺在棺材里面。
一想到这里,我的心就疯狂乱跳,害怕到极点。
双手拼命拍打着棺材,想要让外面的人听到。
我还没死,棺材里有活人,快点救救我。
“砰!砰!砰!”我不停的拍击声,却没得到任何的回应。
我真的害怕了,嘴里不停的叫着古渊的名字。
“古渊,古渊,救命啊。”
我本能的去拉手腕上的银铃铛,手腕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摸到,心彻底凉了。
银铃铛明明在我手上,为什么会不翼而飞了。
“有人吗?救命啊……”
不一会儿,我只觉得身下一阵冰凉,棺材里开始渗水。
而且水位越来越深,他们是把棺材扔进了水里吗?
我在棺材里不停的扑腾,尽可能抬起头,不让水摸过头顶,手脚并用的拍击着棺材板。
可是棺材越沉越深,全身都已经没入水中,就在我濒临绝望的时候,突然棺材盖被撬开了一个缝隙。
我屏住呼吸,借助水的浮力双手用力推了一把,棺材盖便翻入了水中。
我是半点儿不敢耽搁,脚底用力一蹬棺材板儿,滑动手臂向水面游上去。
等我的头刚刚浮上水面,我便猛吸一口空气。
紧接着腰身一紧,身子又被拽入水中,我本能的朝下看去,只见一只苍白的水鬼,正死死抱住我的腰,不让我浮上水面。
我拼命挣扎,试图将他踹开,奈何那东西没有实体的,无论我如何挣扎都伤不到他半分。
就这样挣扎了一会儿,直到大量的河水涌入口鼻,夺走我最后一口空气。
我已经无力再挣扎,四肢瘫软,任凭那水鬼攀上我的身体。
“噗通……”我用仅有的意识看了一眼水面,似乎有人跳下了水。
紧接着那个人就像是撕烂一件旧衣服一般,将那水鬼撕成碎片。
眼皮实在太重了,根本看不清这个人的模样,只感觉有人从前方抱住我,将我拉向水面。
……
当我醒来的时候,是躺在一处豪华酒店大堂的沙发上的。
我无力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那高耸入云的棚顶,深蓝的夜空漫天星河流转。
紧接着是那璀璨夺目的水晶吊顶,在我这个位置观看,就像是站在银河系正中央,观赏绚烂星空。
不禁感慨这里的奢华,这得用多少LED屏幕拼接而成,这得多费电啊。
就在我陶醉其中之时,大脑突然清醒,想到那恐怖画面,还心有余悸,心脏跟打鼓一样,狂跳不已。
我怎么会在这里?这是哪里?
我陡然坐起,由于动作太大,差点儿摔到地上。
抬手看了看我湿漉漉的衣服,然后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
哎呦,很痛,看来不是假的,我得救了,我还活着,太好了,我拍着脸庆幸的笑出声音。
身心缓缓放松,还想躺一会儿,可是沙发已经被我身上的水渍浸透了。
这沙发一看就价值不菲,我装作若无其事的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我,赶忙从沙发蹭了下来。
慌乱间,在衣服兜里胡乱掏着手机,必须要打电话给古渊,让他来接我。
衣服全都湿透了,电话从兜里掏出来都能倒出二两水,估计是永垂不朽了。
包也都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估计大街上的乞丐都没我现在狼狈。
只能沮丧的叹了口气,一甩手摆烂了。
就在这个时候,酒店的服务生走了过来,我急忙站起身,挡住身后沙发上的一片水渍,怕被他看见让我赔。
还好他没有注意沙发,脸上擒着标志性的迎宾脸:“小姐,您身上湿透了,有位先生给您准备的衣服,您去更衣室换一下吧。”
我点头接过服务生手里的衣服问道:“是谁把我带到这里的。”
服务生摇了摇头,笑而不语的退下了。
就在我还纳闷怎么回事儿的时候,严林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见到我现在的狼狈样子,焦急的冲上来看我有没有受伤。
我完全不介意她的举动,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是不是傻了,不是约好了今天晚上吃饭的吗?我包厢都订好了,你快去换衣服,楼上……等着你。”
我拿着衣服,没有听清她说什么,穿过大厅的人群,去到更衣室换掉了身上的湿衣服。
心里想着到底是谁救我上岸的,思绪间我从更衣室走出来,就想去找严林。
刚刚严林说的是几号包厢来的,瞧我这脑子,是不是真的进水了。
我又走去大厅前台去问严林定的包厢位置。
“兰兰,是你吗?”有人叫我的名字,我忙回头看去。
一个戴着眼镜,身穿格子衬衫牛仔裤的男生笑容和煦的看着我。
说实话我并不认识他,可是通过他的装扮,还有平时严林对田鹏的描述,我可以猜到这个人就是眼镜哥哥。
“你是田鹏?”虽然我知道是他,可是我还是要确认一下才好。
男孩笑着点头,声音很好听:“对,我就是田鹏,总听严林说起你,说你是她最好的闺蜜,一直都没有机会见面,今天终于见到了。”
“是啊,严林还真是有福气,找了你这么个大帅哥。”我还在旁边不停的捧他。
“哈哈哈,谢谢你夸奖了,我也没想到你人长得这么漂亮,真的是人如其名啊。”
话语间,我们已经到了包厢门口,可是我却突然促足没在前行,似乎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也就是说,你在今天之前没有见过我是吗?”
“这不今天就见过了吗?”
他若无其事的走去包厢门口,为我开门。
随着包厢门打开,严林他们已经在餐桌前面坐好了。
见到我在门口,包厢内的所有人都看向我,朝我微笑打招呼。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事情不太妙,田鹏没见过我,那日他为什么会说见我去过405教室?
我的目光缓缓看向头顶的包厢号,又是405,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后背呼呼冒阴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