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门进入堂口的时候,何必并没在堂口,二话不说,我朝香案上能叫出来的仙儿拍了一遍。
吉祥还埋怨著,前脚刚睡着,后脚我就火急火燎的叫他起来。
我也没工夫跟他贫嘴直接问道:“何必呢?他怎么不在堂口?”
吉祥挠头左右找了找,还真没见到何必,这小子一般情况下白天都会在堂口坐着打游戏。
白富贵懒懒的说道:“这几日总是见不到他,天天捧着手机美滋滋的,感觉像变了一个人。”
“该不会是谈恋爱了吧?”吉祥贱兮兮的说著。
我又去前台找了一圈,这家伙那么爱玩游戏,手机这么重要的东西都能忘记带,绝对是有问题。
“他去哪里了?何必肯定出问题了。”
我的话刚一说完,古渊便从内堂走了出来,看样子风尘仆仆的,应该刚从外面回来。
“古渊,何必出事儿了。”
古渊眼眸一沉,掐指一算,说道:“这小子,作死吗?”
“怎么了?”我忙上前一步追问道。
“兰兰,拿车钥匙,车上说。”
“好。”
我急忙从前台拿了车钥匙,把导员的话抛之脑后,紧随古渊身后上了车。
我开车,古渊指挥,没一会儿车就开到了目的地。
下车后,四下看了看,这地方好眼熟。
“这是之前取阴发的地方。”我靠近古渊,不知道为什么,有他在,我就总像有了依靠似的,竟然有些害怕这种地方。
“何必肯定在这里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现在那东西找上门来了。”
古渊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那日何必的奇怪举动,她去给一个女孩扶了墓碑,然后还念了人家的名字。
“古渊,我知道在哪里了。跟我来。”
我拉起古渊的手朝那个女孩的埋骨地跑了过去。
刚走到那里,就见到一个女孩子在那里挖着什么,她应该跟我们前后脚来,土地冻的太硬了,挖不动,现在正用铁锹一点一点刮坟土。
“小丫头,你在做什么呢?”
我抽冷一嗓子,吓了小丫头一跳,她二话不说,扔下锹就跑了。
我正想去追,却被古渊拦住了。
“别追,挖坟。”
我没懂古渊的意思,古渊单臂挥动,那座坟“砰!砰!砰”几声巨响,冻得坚硬的坟包炸开了花。
露出里面一口松木棺材,只听那棺材里传来嘭嘭嘭的敲击声。
古渊单手一甩,上面的棺材钉全部拔了出去。
虽然是大白天,但是还是感觉瘆得慌。
“帮他一把。”
“啊?”我没懂他的意思。
古渊补充道:“帮他开棺。”
他一声令下,我本来还想退缩的,后来想想,有他在,量里面的东西也不敢胡来。
我戴上手套,走去棺材,用力将那棺材盖推翻下去。
棺材盖子应声倒地,里面的人抽冷坐了起来,吓了我一跳。
我定睛看向棺材里的人,就更惊讶了。
“何必,你怎么躺在棺材里?”
何必的双手双脚都绑着,嘴巴也堵著,见到我们眼泪都飙出来了。
我急忙帮他把嘴上塞的布拉了下来。
“姐,幸亏你来救我了,要不我就憋死了。”
听他叫我姐,这声音确定是何必无疑了,我将他手上的绳子解开,他片刻都不想呆,直接从里面跳了出来。
腰间还带出了一副骨头架子。何必用力一甩,将她甩了出去。
“古渊,刚刚那个人?”
我有些搞不懂,土层这么坚硬,何必是怎么钻进去的,还有那个女孩刚刚挖坟是在救他吗?
“刚刚她不是在挖坟救人,而是在填坟。”古渊说道。
这么一说,我突然觉得好恐怖啊,何必是遇到了什么人?
何必急忙补充道:“是借尸还魂……”
何必把自己的遭遇说了出来,半句不敢遗漏。
经过上次他念了那个女孩的名字“沈希雅”之后,他也没太在意,基本都要忘记这个名字了。
前不久,何必突然开始每晚做梦都能梦到一个女孩子,而且还都是春梦,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郎怎么架得住这样的诱惑。
久而久之他就沦陷了,因为只是梦里相见,所以我们并没察觉任何异样。
最近这段时间我们一个个都忙得不可开交,何必一个人守着堂口无聊,去到公园散步时邂逅了一个叫沈希雅的女孩,他还以为是天注定的缘分,梦里见到的人,竟然在现实世界碰到了。
两个人你来我往就更熟落了,感情迅速升温,你侬我侬。
前不久沈希雅突然就提议需要何必跟她去坟前祭拜一下她的孪生姐姐,何必这傻小子也没多想,就同意了。
这不今天他就跟那沈希雅约好,一起来到坟前祭拜。
何必见到墓碑上沈希雅的名字时,突然想起自己之前见过这个墓碑,还嘴欠念了墓碑的名字。
心里惊慌,转头就要跑,突然眼冒金星晕了过去。
当他再醒过来的时候,他人已经躺在棺材里,无论他怎么敲都没人回应。
多亏我们来的及时,要不然他肯定憋死在里面了。
听了何必的话,我不禁感慨,真是人心叵测啊。
何必明明好心帮她立了石碑,还给她点了香火,她不知恩图报就算了,竟然还想弄死他。
“古渊,我们现在要不要去找那个女孩?”
古渊半蹲查看了一下刚刚被何必带出来的骨头架子,脸上严肃的很。
“刚刚那个女孩是一女双魂,姐妹两个共用一副身体。”
那不就跟我差不多,只不过我身体里的满月并没有复苏而已。
“为什么会有这种情况发生?”我急忙追问道。
“这你得问何必啊,丢到这里的人有几个是正常死亡的,他非但不敬而远之,还动手破坏了阵法。”
何必低着头,一脸委屈,那时候天寒地冻的,积雪厚厚覆盖,根本也看不到有阵法,估计他也是出于好心,想要让女孩走的体面一点儿,谁承想好心办坏事。
阵法被破坏之后,女孩的灵魂离开肉体跟着何必回到市区,跟何必在梦里有了一段感情,最后借用了孪生妹妹的身体与何必正常交往。
“可是我有一点儿搞不懂,如果女孩一开始就想让何必死,为什么还如此大费周章的跟何必谈感情,直接杀就好了?”
何必此刻都要吓傻了,他连连摇头说道:“希雅是个好女孩,她绝对不会杀我,中间肯定出了什么问题。”
何必看着地上那副已经没有血肉的白骨,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
“这就是希雅的尸骨吧?”
我走到古渊面前,面容严肃:“难道她想玩梁山伯祝英台那套吗?”
“这你得问墓主人。”
“可是我要怎么问呢?”古渊就会出难题。
“简单,回堂口叫魂。”
何必将沈希雅的尸体收入背包中,我们便开车回到堂口。
……
夜里十点钟,何必的仙家准备起坛,我跟古渊站在他旁边不远处,算是帮他护法。
只听何必嘟嘟囔囔唱了一阵之后,嘴里不停的叫着“沈希雅”的名字。
寒夜里,阴风扫过,吹得招魂幡猎猎飞扬。
黑暗里一位身穿红裙,黑发齐腰的女人,脚不沾地的飘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