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床下爬出两只面容狰狞的怨鬼,她们浑身是血,脸上身上满是伤口,见到我之后,并没有发起攻击,而是是首畏尾,脑袋伸出一节之后,又马上缩了回去,两个人蜷缩在床下,浑身颤抖著。
我手中掐着香,心脏狂跳不止,斜眼盯着她们看了几秒,感觉她们也很害怕我。
三个人就这样僵持,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直到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才打破了僵持的局面。
敲门声很轻很轻,轻到仿佛那声音就是在我的耳边拨弄一般。
紧接着又传来玉箫呢喃的声音,声音很好听,像是在我耳边轻声吟唱:“出来啊,别藏了,我已经看到你了。”
“出来啊,再不出来我可要生气了……”
玉箫先是在外面好声好气的敲门,就像是妈妈哄孩子一般。
可是见屋子里没有任何反应,她便试图想要撞门。
房门“咣当,咣当”响了一阵儿,墙皮都被撞掉了。
床下的两个怨鬼似乎比我还害怕,两个人抱在一起,挤在墙角,全身瑟瑟发抖。
玉箫在外面又撞了一会儿之后,突然就没有了声音。
房间内又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似乎只能听到我自己心跳的声音。
我壮著胆子朝床边挪了挪屁-股,她们的身体又缩了缩,见她们害怕,我没再上前,而是轻声询问:“你是李眉庄,另一个是小美,对不对?”
好一会儿,其中一个女人给了回应,她微微点了点头,这个人虽然面容有些恐怖,但是看得出来,她就是知书达理的李眉庄。
“李眉庄,谢谢你今天相救。”
李眉庄还是害怕的要命,并没有给我过多的回应。
说实话,她们现在的样子确实太恐怖了,双眼盛着血泪,听到我跟她说谢谢,李眉庄满心的委屈化作血泪流了出来,虽然很恐怖却很让人心痛,她们肯定吃了不少苦。
“你们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们的,我身上有堂口,我仙家一定回来救我的。”我朝她们投去一个坚定的目光,其实心里怕的要死。
“我现在要点香,请仙家上身,你们别害怕。我一定会想办法带你们出去的,好不好?”
李眉庄抱着小美,虽然不知道我是不是说大话,但是还是给了我回应,朝我点了点头。
焚香请仙,我唱起了帮兵诀,手中的香燃尽一半,便听到门外传来了打斗的声音。
几声鞭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用鞭子的人,我首先想到的就是白灵儿。
“太好了,我仙家来了,我们有救了,你们在这等我。”
没等她们回应,我站起身拉开房门冲了出去,查看外面的情况。
果不其然,此刻白灵儿已经跟玉箫打了起来,白灵儿的长鞭挥舞,与玉箫黑长的头发缠绕起来。
两个人打得是难舍难分,然而玉箫带着妩媚的脸勾著一抹邪恶的笑,嘴里竟然发出如同手指甲刮玻璃般的尖锐之声,那声音瘆人得很,听过之后全身鸡皮疙瘩立起,房间内的玻璃都被这声音震得咔咔裂纹。
我双手用力捂住耳朵,再听下去耳膜就穿了。
可是白灵儿不行啊,她此刻正在与玉箫缠斗。
而且她身上还有伤,战斗力本就下降,再加上这魔音绕梁,忍无可忍的情况下,轻轻晃动了一下脑袋,就被玉箫钻了空子。
只见玉箫贴在头皮的波浪头发又甩出一缕,无数根细发从其脑后飞出,根根硬如钢丝,齐刷刷飞了出去,直奔白灵儿的胸口而去。
我站在旁边大惊失色,这要是穿入她胸口,那真的是必死无疑啊。
“小心……”我大喊一声,也不知道哪里来得勇气,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将白灵儿扑倒在地,那钢丝黑发直接从我侧身穿过,将我背后的衣服豁出好几个大口子。
我后背一阵刺痛,下意识的抬手去摸,已经全都是血。
虽然我躲得及时,可是还是有头发擦破我后背的皮肤,鲜血顺着后背染透了衣服。
玉箫迅速收回头发,将擦过我伤口的那捋头发抿入口中,嘴角一条血线溢出,她贪婪的勾出舌头舔了舔。
“阴骨,真是个好东西。”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房间内密密麻麻爬满了黑色的头发,整个房间已经陷入到无尽的黑暗之中,地砖上的黑发不停的蠕动,试图拉扯我跟白灵儿的手脚。
玉箫的身影隐匿在黑暗中正朝我们一点一点靠近。
我将白灵儿身上的黑发拉断,护在身后说道:“快走,去叫人。”
“不行,我不能扔下你。”
“你要是留下,我们两个人都得交代在这。”
白灵儿还不肯走,我嘴里嘟囔出送仙咒:“道场行毕,诸仙归坛,吾感天恩,再谢诸仙……”
送仙咒念出,我堂口仙家只能听令,回归堂口。
送走白灵儿之后,整个房间内已经伸手不见五指,我的身体也被蠕动的黑发完全束缚。
我想从地上爬起来,却动弹不得,头顶处一股未知的阴气萦绕,紧接着一张冰冷且苍白的脸贴在我的脸颊之上。
“咯咯咯,浴室的绳子已经准备好了,跟我来吧。”
随着她的话语,我的身体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虽然意识清晰,脚步却不听使唤的朝浴室走去。
此刻房间内只有浴室还没有被头发占据,浴室内的红灯晃晃悠悠,忽明忽暗的亮着,两具恐怖的尸体还悬挂在那里,就像是腊肉一般在棚顶晃动着,双眼暴凸,红舌外翻,死不瞑目。
我的脚步继续上前,踏上早就已经准备好的凳子上,双手拉起麻绳,脚后跟翘起,只要轻轻一蹬,我就会直接吊死在这里。
与此同时,玉箫的身影像是老影片中的雪花点一般在我身边飘动,手中提着一柄明晃晃的匕首,盯准我脖子动脉的位置,晃来晃去。
“你好香啊,这就是阴骨的香气吗?透著淡淡的檀香味,只要这一刀下去,你的血就会像高压水枪一般,喷的满墙都是,想想我都兴奋。”
“把凳子蹬掉,快点,把凳子蹬掉。”玉箫已经杀红了眼,她现在说话就是个疯子。
随着她的催促,我高高踮起脚尖,突然侧身一脚踹了出去。
直接将玉箫踹到了对面的玻璃门之上,鲜血顺着她的头顶浇灌而下。
她却咯咯咯笑个不停,看起来就像是血魔附体,滚滚鲜血将其包裹起来,血流汩汩涌动,这一脚似乎将她的魔性激发出来了。
我的心完全提到了嗓子眼,大脑飞速旋转,还在想下一步该怎么办。
玉箫已经接受完鲜血的洗礼,身形从玻璃门上缓缓平移,再一次朝我飘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