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双眼,正好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张彪,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衣服被浸湿后,贴在身上,只要有一阵微风吹过,我就感到周身冰冷至极。
察觉到我醒来,张彪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眼底满是滔天的恨意,杀气在他周身越发浓烈。
我下意识的就想逃跑,却发现自己被绑在了木柱上,我越是挣扎,麻绳越是摩的我手腕和脚腕越发的刺痛,实在是没办法,我大声喝道:“你别过来!”
张彪将心中的怨念和怒火全部都发泄出来。
“原本我的家庭和谐,有妻有子,都怪你,都是你这个贱丫头,害得张家沦落到如今的地步,都是你的错!”
看到他并没有靠近,我有些疑惑。
他虽然在扯着嗓子大声谩骂,可到底没有做什么过激的事情。
我舒口气,下意识环顾四周,查看情况。
这里是茅草屋,头顶上只有一个黄色的灯泡亮着,勉强能照亮周围的环境。
不知为何,总觉得这里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很是难闻。
眼看着张彪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仿佛下一刻就要将我生吞活剥般。
我反驳道:“你冷静点,你儿子已经是僵尸了,已经死了,人死是不可能复生的,如今你变成现在这样,难道不是你咎由自取吗?”
对于父母,最重要的便是儿子,村里有很多人都是重男轻女,张子涛变成那样,张彪接受不了,我能理解,但这并不是张彪为非作歹的理由。
张彪眼底的凶狠越发浓烈,宛如发狂的野。
“我要你们刘家所有的人,为我儿子陪葬!”
明明所有的一切都要成功了,都怪刘家,若不是刘家,他们家也不会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他不断的在心里默念着,将所有的仇恨,全部都拉到了刘家人的身上。
无法发泄心中的恨意,他无尽拳头,狠狠地砸在了旁边的木桌上,木桌被捶打着,三两下就被打坏了。
我不由的打了个冷颤,心里则有些庆幸,他没有对我出手,我的余光瞥到地面上有两道影子,立刻就想到今早上学时看到的身影。
当初苟大师受伤极重,想要活下来几乎不可能。
原本以为他就此死在了角落里,却不曾想,他竟然活着出现了。
俗话说得好,好人过不久,祸害一千年,果真如此!
想来所有的一切,都是苟大师安排好的。
我喊了声,“苟大师,都将我绑来了,何必在那儿躲躲藏藏的?”
苟大师从张彪的身后走了出来,他佝偻着身子,走路时动作缓慢,白发苍苍,老年斑张了满脸,脸上的褶子往下坠着,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诡异。
没想到短短的时间内,苟大师竟苍老了这么多,宛如迟暮的老人,这倒是让我有些惊讶。
我深知他如今的情况不好,眉头微微舒展开来。
“你们狼狈为奸,如今落得这样的下场,也是你们自己活该,倘若你们好好做人,又怎会变成这样?”
张彪的脸色越发难看,他紧紧的攥着双手,骨头嘎吱作响,指甲抠入掌心,鲜血顺着手指的缝隙缓缓滴落到地面上。
若眼神能杀人的话,我怕是已经死了很多次了。
可能是因为苟大师在这之前和他说了什么,所以他强行压住了心中的怒火,迟迟没有对我动手。
想来他们一时半会,应该不会对我动手,我顿时松了口气。
为今之计,还是得尽快想办法,逃离这个鬼地方才行。
苟大师缓慢的走了过来,视线在我的身上打量着。
我顿时有些不祥的预感,眉头拧紧,脸色沉了下来。
“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动我,我干娘是不会放过你的。”
苟大师讥笑道:“如果那个老婆子那么厉害,我为什么还没死,还活得好好的?”
“你!”我怒不可遏,“就你做的这些坏事,没有五十也有二十件了,你这样的恶人,天理难容,老天爷不会让你活下去的。”
以苟大师如今的状态来看,最多活一年,必死无疑!
苟大师阴恻恻的笑着,他盯着我的心脏,眼底满是贪婪的神色。
“哈哈~没关系,老天爷不容我又如何,我有的是办法继续活下去。”
我神色一怔,不知苟大师又在打什么主意。
紧接着,苟大师又说了句。
“只要我吸了你的精气,吃了你的心脏,我就能够恢复原样。”
我内心的恐惧疯涨,害怕不已。
苟大师的脾性一向谨慎至极,他现在的情况大不如以前,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必定比以前更加谨慎。
否则,一命呜呼,怕是再难复活!
我表面平静,额头上不断冒出冷汗,好在刚刚被泼了一盆冷水,根本看不出来。
在心里疯狂的呼喊着离墨的名字。
‘离墨,离墨……’
半晌过去,没有任何的回音,我越发的焦急了。
看苟大师的模样,今天就想将我身体里的精气全部吸收,然后取出心脏吃了。
我吞咽着口水,在心里祈祷着,希望王婆和爹娘能够发现我失踪的事,过来找我。
我可不想让自己的小命交代在这里。
茅草屋里的灯光很暗,我不断的活动着手,试图将绳子解开,逃跑。
似是害怕离墨,不敢亲自动手,他从怀里掏出铜铃,轻轻摇晃。
寂静的夜里发出铃铛的声响,他有频率的摇晃着,像是在控制什么东西。
我突然想到,不久前离墨说过,苟大师已经将炼了冯老太太的尸体,难道他是在控制冯老太太?
砰的一声,房门打开,阵阵寒风吹进来,本就浑身湿漉漉的我,只觉得浑身发冷,止不住的发抖。
我转头看去,正好看到了冯老太太的尸体,正在以缓慢的速度蹦了过来。
借着微弱的月光,我看的越发清楚,冯老太太的尸体上布满尸斑,阵阵腐烂的恶臭传来,我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干呕不止。
随着她越来越来越近,我内心的恐惧瞬间放大,瞳孔猛缩,浑身上下的汗毛竖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