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指着那几具焦黑的尸体,声音有些颤抖,“这几具尸体绝不是张彪一家三口!”
我看着那三具焦尸,心中顿时充满了震惊。
如果这几人不是张彪一家人,那他们是谁?
张家的火灾又是因何而起?
“干娘,您是怎么看出来的?”我看着她,希望她能给我解惑。
王婆沉思片刻,然后脸色难看的说道:“别人或许看不出,但我身为出马仙,一眼便能看破这尸体生前的平生,他们,是张家的几个下人。”
她虽然不知道这几人的名字,可她能够确定,他们绝不是张家人。
想到什么,王婆脸色一沉,声音更严肃几分,“我们先回去吧,这件事,我得好好想想。”
她心里有个猜测,只是她不能确定,苟大师,是不是真的敢逆天行事!
我点点头,心中虽然慌乱,但有王婆和离墨,我并没有感到太害怕。
我们回到家中的时候,我爹已经恢复了些精神。
看到我们回来,他立刻问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发现?”
我摇摇头,声音带着几分苦涩,“张家被一把大火烧光了,警察,消防员,村长老叔,他们还在调查起火原因。”
我爹皱眉:“这么严重?张彪他们呢?”
那些个畜生东西,要是真随这场大火去了倒好了!
我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能扭头看向王婆。
王婆掏出旱烟点上,重重吸了一口后,吐出了一个偌大的烟圈,“张家人下落不明,这段时间,你们一定要小心些,我这心里,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我爹和王婆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深深的忧虑。
在这种紧张的气氛下,我娘突然掀开帘子,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鸡汤走了进来。
“先吃饭吧,不管有什么事,吃了饭再好好商量一下接下来的对策。”
饭桌上,大家都沉默不语,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看着爹娘,忍不住开口,“爹娘,干娘,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们一定知道些什么,否则他们不会提到后山。
但我却猜不透。
我爹叹了口气,一脸郑重的看着我开了口,“玲儿,早些年,我们给你订了个婚事……”
“她爹!”我娘面色微白,一脸不赞成的皱紧了眉头。
我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无力的说到,“玲儿大了,这种事,瞒不住的。”
说罢,他又看向了我,“这件事说来话长,我只能告诉你,你的那位未婚夫,不是个凡人。”
未婚夫……
我的脑海里突然闪过梦境中那个玄衣少年,和那双暗金色竖瞳。
吞口唾沫,我略有迟疑的问到,“您说的未婚夫,难道就是‘蛟爷’?”
我爹和王婆对视一眼,然后缓缓点了点头,语气沉重地说到,“没错,就是他。”
听到这个答案,我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原本以为只是梦境中的幻影,没想到那个人竟然是我的未婚夫,而且,他还多次救了我和我爹。
这个消息太过突然,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还有,我爹说离墨不是个凡人,难不成,他还真是一头蛟不成?
怎么可能?
见我脸上没有半点惧色,我爹叹了口气,却没有再多说什么。
总之,婚事还有回旋的余地,他不会让他的闺女踏进那个火坑!
我娘也表情凝重的看着我,眼神中满是不舍,“玲儿,你放心,我和你爹会想办法给你退掉这门亲事的。”
虽然那位蛟爷救过玲儿的命,可人类怎么可以和一只成了精的动物在一起?甚至是成家!?
我没有开口,心里却有些乱。
对于订婚一事,我倒是没有太多感触,不过,乍一听到要和离墨解除婚约,我的心里,莫名的有些烦躁。
“这事回头再说,玲儿她娘,吃过饭你准备点东西,我和王婆带着玲儿去后山一趟。”
“已经准备好了。”我娘紧抿着唇,眼中划过了一抹未知情绪。
王婆也沉默的吃饭,没有多说半个字。
一时间,气氛有点压抑。
……
后山。
我随着我爹和王婆到达后山时才发现,这里竟然有一条隐藏在杂草丛中的羊肠小路。
小路的尽头,是个只有一人高,仅一平方米的小庙。
我皱皱眉,脑海里竟然没有关于这个小庙的任何记忆。
“爹,这里供奉的是哪位大仙啊?”
出于好奇,我脱口问到。
“……这里供奉的不是什么大仙,而是我们口中的蛟爷,也就是你口中的离墨。”
我爹的语调有些低沉,话未说完,就见他从随身的背篓里取出了一个黑色的包裹,包裹里面,装着一把黄纸和一些贡品。
看到这些东西,我瞬间明白的我爹的用意,一抬手,自然的接了过来。
“爹,这是……”
“这些东西都是给蛟爷的,从你六岁那年起,但凡四时八节,我都会带着你娘准备的贡品来供奉他,这是我们早就定好的。”
我爹说着,点燃了黄纸。
看着跳跃的火苗,他突然出声,“玲儿,过来拜拜吧。”
“……”
我默默地看着我爹虔诚的将贡品一一摆好,然后跪在了那个小庙前。
扭头看看王婆,就见她郑重的朝我点了点头。
我依言跪了下去,双膝才碰到地面,平地便刮起一阵冷风,直吹的我双膝生寒。
“蛟爷,这几次得您庇佑,老刘感激不尽,今儿带玲儿来看看您,希望您在天有灵,保佑玲儿平安喜乐。”
说着,我爹举起一杯酒,缓缓洒在了小庙前。
又一阵冷风吹过,似是夹杂着似有若无的蛟吟。
我像是心中有感应,猛一抬头,突然看到小庙内的泥塑扯了扯嘴角?
我心中一惊,几乎是下意识看向身侧,“王婆……”
此时,王婆的身影却不见了。
“爹,王婆不见了……爹!”
我心中慌乱,忙向身侧的爹求助,可一回头就发现,我爹跪着的地方,竟然空无一人。
冷风吹过,我只觉的浑身寒津津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