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张地看着王婆,只见她手中的匕首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我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玲儿,别怕。”王婆语气平和,仿佛知道我的担忧。
她走到我面前,匕首在我指尖轻轻划过,一丝鲜血立刻涌了出来。
我紧咬着唇,强忍住疼痛,眼看着自己的血滴在了她手上的陶碗里。
“玲儿,你爹魂魄受损,需要用至亲之人的血来唤醒他。”像是怕我担心,王婆低声解释。
紧接着,她双手快速结印,嘴里念念有词。
随着她的动作,破败的小土庙竟隐隐震动几下,瞬间,庙内尘土飞扬,阴风阵阵。
我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架势,心中一惊,面色悄然变白。
“玲儿,一会儿无论看到什么,千万不要说话!”
王婆一边做法,一边不忘叮嘱我。
我重重点点头,不敢有半点分神。
不过片刻,阴风中便夹杂着一股浓烈的腥臭味传来,让我的胃里翻腾不已,苦不堪言。
突然,王婆停下手中的动作,神色严肃地望着高台上残破不堪的泥像。
下一刻,原本死气沉沉的泥像突然睁开了双眼,那双眼睛里,眼白泛黄,血丝猩红,单单这么看着,就让我忍不住寒毛直竖。
我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心中生出一股从未有过的敬畏。
直到她再次念咒,小土庙内的气氛瞬间诡异起来。
我能够清楚的感受到一股股阴气从四面八方涌向我们,我和王婆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飘摇不定。
就在这时,一阵阴风吹过,小土庙的门突然“吱呀”一声打开,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我紧张地心脏狂跳,下意识扭脸看了过去。
就见门外不知何时已经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不多时,黑暗中,一个身影缓缓在门口显影。
我面上一白,不由自主的朝身后退去。
就在这时,月光照在那身影上,我蓦地发现,那竟然是我爹的魂魄!
王婆见状,立刻迎了上去,小心翼翼地伸出食指挑了一滴鲜血,然后点在了我爹额间。
随后,她再次念念有词,直到我爹的魂魄随着她走进小庙。
“成了,你可以说话了……”
王婆的声音有些虚弱,但是眼神却明亮的厉害。
看着我爹魂魄的颜色逐渐加深,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然而,王婆却依然皱着眉头,声音严肃,“你爹的魂魄虽然暂时得以稳定,但阴气仍在侵蚀,我们必须尽快找到根源!”
我紧张地看着她:“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王婆闭上眼睛,沉思片刻:“我们需要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我立刻问。
“一样可以驱散阴气的宝物。”王婆皱着眉头,声音有些低沉,“时间不早了,咱们先回去,待明日,我再给你爹做法。”
王婆谨慎的将我爹的魂魄收进了一个写满符咒的小锦袋里,然后才吹熄了蜡烛。
烛火一灭,门外突然亮了些许,我们面前的泥像也重新闭上了双眼。
我心里好奇,但却没有多问。
我们到家的时候,我娘已经停住哭声,昏昏沉沉的在我爹的床头前趴着睡着了。
只是睡梦中的她眉头紧蹙,一副不安稳的样子。
“玲儿她娘。”王婆于心不忍,但想到明日的安排,还是张了口,“劳烦你去给我宰只鸡,我得吃点东西补补。”
她到底有了年纪,这番折腾下来,不免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
“不麻烦不麻烦,您等等,我这就去!”
我娘揉揉酸胀的,肿的核桃一样的眼,忙不迭的往外走去。
“干娘,我能帮上点什么?”
“你去准备一个简易的供桌,东西不用多,要有香烛和供品,其余的,干娘亲自布置。”
“好,我这就去!”
香烛都是现成的,我只需要准备些干净的瓜果、点心就好。
不一会儿,我便将供桌布置好了,王婆也在这个时候抽完了旱烟,淡定的收起了她的烟袋。
随后,她小心翼翼地将装有我爹魂魄的锦袋放到了供桌上,然后在锦袋前将香烛、供品一一摆放妥当,然后点燃了香烛。
随着香烛的燃烧,我家堂屋瞬间弥漫起一层浓浓的香火气息,那气息神秘又庄严。
王婆深吸一口气,开始神神叨叨的嘟囔起来。
我站在一旁紧张地看着她,心中默默地祈祷着我爹这次能逢凶化吉。
突然,那个锦袋自发的轻微震动了几下,紧接着,震动感越来越大,到后来,甚至变成了一蹦一蹦的样子。
我心跳加速,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不由自主的瞪大了双眼。
王婆见状,眉头一拧,立刻拿出一张黄色符纸,轻轻地在锦袋前挥舞几下,嘴上的呢喃声越来越快。
随着她的动作,那锦袋终于渐渐地平复下去,直至纹丝不动。
“好了……”
王婆重重的喘了口气,然后身子虚脱般坐到了供桌旁的椅子上。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中却流露出了明显的喜色。
“你爹的魂魄我已经安置好了,这个法子暂时能躲过阴差的耳目,不过,此法只能保他三天,三天内,咱们必须找到侵蚀他灵魂的阴气来自哪里,否则的话,你爹这关……怕是不好过。”
我似懂非懂的点头,心里七上八下的。
我很想知道侵蚀我爹阴气的东西是哪来的,可看王婆的样子,她显然是不知道的。
与其多说多错,我还是选择了沉默。
就在此时,我娘掀开厚重的门帘走了进来,她的手里捧着一大锅喷香滚烫的鸡汤,鸡汤上飘着一层油花,光这么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王婆见状,眼睛深处顿时浮现出一抹绿幽幽的邪光。
我还没仔细看,她的眼神已经恢复成正常。
“劳烦你了。”
王婆吸吸口水,不待我娘反应过来,一把夺过铁锅,就着锅沿“咕咚咕咚”的大口喝了起来。
我看着王婆贪婪的喝着锅里的鸡汤,眼神一变再变。
那鸡汤冒着滚滚热气,一看就是刚被端下灶台。
可这样滚烫的鸡汤在她眼里就像是寻常的凉白开般,这让我不由自主的一阵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