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夏给自己的主人发出最后请求,被无情拒绝,不久就遇害。
她最后的求情,和遇害的地点,给案件增加了新的侦查方向。
此刻芦孟霖也意识到情况的复杂性,脱口说:“勐东这群犯罪分子,还真不是一般狡猾。幸好有你,不知少走多少弯路。”
“恭维的话就不要说了。”
芦队呵:“抱歉哈,我真没有夸人的习惯。”
唐横嗯:“请继续保持,我还能少听点废话。”
芦队嘶,这家伙嘴是真不饶人啊!
唐横趁着他腹诽的功夫,把地图展示在他面前,并在茶驮线的位置打了记号。
“玛夏称呼他的主子余少。据我所知,在勐东被称为余少的,只有一个人。”
芦孟霖抬眸:“谁?”
“刘金余。”
芦孟霖一听啥:“金鱼?老刘家会不会给孩子起名,怎么会有这么敷衍的爹,给孩子起名叫金鱼?”
唐横叹口气,一向表情不丰富的脸上,多少飘了些无奈。
“不是金鱼,是剩余的余。”
芦队松口气:“这还差不多,听着像那么回事,至少表示爹妈希望他年年有余。”
唐横说你这样理解可就大错特错了。
“刘金余的母亲,和刘家其他私生子的母亲不同,她不是自愿的。”
芦孟霖眨眨眼,诧异道:“遇上这么个杀人不眨眼的大佬,一个女人要是敢拒绝,胆子可不小。”
唐横赞同他的观点:“确实是。”
刘金余的母亲是罂粟农家的女儿,祖祖辈辈以种植罂粟为生。他们分不清这种植物的药用和毒理,只知道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种它会有丰厚的回报。刘明晖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看到了田里的女孩。一望无际万紫千红的花田非常美,艳丽妖冶,突然在花丛中站起一个少女,明艳狂野,那种张扬的美动人心魄。
刘明晖只一眼就相中了女孩,当晚他的手下就提着整整一箱钞票找上门。
女孩并不同意,她有心上人。
保镖并没有为难女孩,只是在第二天把女孩带到刘明晖面前,不久,她的心上人也被带来,只不过已经奄奄一息。
为了保住心上人,女孩同意做刘明晖的人,刘明晖一把搂过女孩,在她耳边轻声说:“人啊每天的价值都在发生变化,今天的你已经贬值,怎么能和昨天相提并论。你要想重新让自己升值,现在我来教你怎么做。来,让我握住你的手。”
刘明晖紧握不住发抖的手,从保镖手里接过枪,女孩明显抗拒挣扎,但摆脱不了刘明晖的桎梏。她只能被动地,由着那只罪恶的手,为自己助力扣动扳机。
心上人就这样死在自己“手”上,女孩的心也在那一刻碎成无数片。
女孩后来生了一个儿子,她亲自取名余,意为多余的孩子。
芦孟霖说得:“看样子,是我冤枉刘明晖了。”
唐横不置可否,告诉芦队,刘金余这些年一直在琅沙姆生活,那里是他母亲的故乡。而这个多余的孩子,确是个不折不扣的狠人。
“玛夏最后的电话,打给琅沙姆的余少,基本可以确定,玛夏就是刘金余的棋子。”
芦孟霖又看了一眼地图,迟疑道:“就算她是刘金余的棋子,但她死在茶驮线,最多也就是被逼保护她主子的暗线,然后被茶驮线的主人灭了口。但这件事和金明有什么关联,莫非……”他想到了一个可能:“昂家的联姻对象,是金明?”
唐横终于笑笑,但芦孟霖分辨不出他的笑容是对自己哪个结论的肯定。
但唐警官说:“你可以把刚想到的可能放一放,我们说一下茶驮线。”
“茶驮线,是刘家另一个儿子的暗线。那个人你现在应该有所了解,还记得刀娅吗,她的情郎,刘金飙。最开始我看到玛夏被执行三尸戒,也想不通,还是金明最后说的话提醒了我,他说玛夏死前给我们留了部分答案,显然有关金明的已经明确了,但另一部分,我也是刚刚才反应过来,不就是茶驮线的主人吗?”
“昂家在招亲,刘金余、刘金飙甚至还有一些刘家的子弟,每个人都有机会雀屏中选。但有句话说得好,机会永远留给有准备的人。我推测,刘金余设计金明的同时,也把刘金飙算计进去了。但他不用太大动作,只要找机会打掉刘金飙的暗线就算取得成功。可是怎么打掉呢,当然是利用我国警方的力量最好。只要我们沿着抓捕路线,一定能找到那条线的源头。利用国外力量,打击竞争对手,获得联姻支持,一举多得。”
芦队叹道:“真是一盘大棋啊!”
唐横却显得有些遗憾,说:“可惜,刘金余算无遗策,但刘金飙的智商也没那么低。他虽然个人癖好有那么点不靠谱,但鼻子还算灵,显然他也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所以赶在玛夏进入暗线前,先把人处决。而且选择三尸戒,留下因幡,也有向刘金余发出警告的意思。毕竟同属一个家族,兄弟阋墙,是大家族最不能容忍的。”
芦队再次抓起头发:“你这么说也没毛病,但金明,我始终觉得和这件事牵扯有些奇怪。”
这点唐横不否认,只说接下来的内容仅做参考。
“关于昂家联姻的事情,发生了一些变故,根据我掌握的情报,推测和这起案件或许存在某种关联。昂家目前的话事人,叫昂登,他有两个妹妹。大的叫昂敏,很不幸在昂家放出联姻口风后不久,发生意外去世。昂家剩下的小女儿,叫昂丽,传闻有自己的未婚夫。”
芦孟霖续着他的话,说道:“有未婚夫的小女儿,在家族推出去联姻的大女儿意外身故后,有可能也被推出来,成为新的联姻对象。”
“是的。但小女儿这个存在于传说中的未婚夫,很可能背景也不小,所以昂家至今没有传出退婚的消息。”
芦队用力捋脑中那团乱麻,试探道:“金明称自己有未婚妻,他在我国一旦出事,昂家小女儿的婚事,一定会另择良人。”他呵的一笑:“高明啊!打击人家未婚夫,实现联姻之实,又干掉竞争关系的兄弟,一石二鸟,还能让自己置身事外,厉害。不过我还是好奇,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事情不对的?”
“口红。”唐横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