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起靳一野,叶雪芙脸上竟然浮起娇羞之色。
门“哐当”一声开了,靳一野阴沉着脸进来,稳健的步伐散发着强大的气场,边走边和助理说这些什么,语气隐隐透着不耐烦。
一看见宋时微,立刻变了神色,仿佛被惊喜砸到,完全没管宋时微旁边的叶雪芙。
“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提前给我发个信息。”
宋时微刚要张嘴回答,叶雪芙提上半步压着宋时微半个身子抢话:“依涵刚才还在催呢,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靳一野眼眸漫不经心地在她身上的外套扫过:“靳依涵什么时候敢催我了,你别张口就来。”
叶雪芙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抿着唇不敢接话。
宋时微也抿着唇不说话,心里别扭着,她注意到靳一野明明看见了叶雪芙身上的外套,却没有任何举动。
她想让靳一野有什么举动呢?
可能叶雪芙穿靳一野衣服这件事是在稀松平常不过了。
扪心自问,人家青梅竹马认识这么多年,觉得冷穿一下衣服又怎么了?
别说穿一下衣服,就算人家俩人在一起那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郎才女貌,家世也是门当户对,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那肯定也是自己比不了的。
她甚至有点气自己干嘛这么敏感,不过是一件衣服而已。
宋时微的心有一种柔软又尖锐的刺痛感,身上每根神经都又酸又涩,她脑袋混混沌沌的,连声音都轻飘飘没有力气。
“一野哥,文件我给你放桌子上了,你有时间再看,我不打扰你们了。”
她故作镇定地夺门而出,低头毫无察觉地闷声离开,直到电梯门快要合上的一瞬间,靳一野大手伸了进来。
电梯门开,映入眼帘的是靳一野那张俊朗深邃的脸。
他带着一身慵懒散漫的贵气一起进来,偏头问她:“怎么走了?生气了?”
她摇头否认:“才没有。”
“我怎么那么不信?”靳一野嗓音含笑,一副宠溺的语气。
到了地下停车场,宋时微垂着眸,语气疏离:“谢谢一野哥送我,快上去吧,人家还等着你呢。”
靳一野幽幽瞥她一眼,伸手捉着她手腕,用巧劲拽着她往前走,前面几步就是他的车。
他打开车门,从后座拿出一件外套给她披上,宽大的外套披在宋时微纤瘦的身体上,仿佛穿了一件披风。
原来他都看出来了。
靳一野拿起电话打给助理:“一会儿给我办公室的暗格装一个密码锁。”
他看了眼宋时微,无声笑笑。
挂了电话,靳一野轻轻刮了下宋时微鼻尖,挑起眉耐着性子哄她:“她都穿上了难道我给她扒下来吗?那我还是个男人吗?”
“以后我的衣服咱俩换着穿,别人都不许穿。”
神经,谁要穿你的衣服啊?
这大外套披在身上好热,宋时微拽下来塞在靳一野手上:“好热,我才不要穿。”
靳一野打开车门,把外套扔进去,下巴扬起示意她上车,宋时微这才注意到靳一野今天居然穿了西装。
一身浅灰色休闲西装,里面白T恤打底,宽肩长腿立于车门前,颇有点英伦雅痞范儿。
靳一野上车,唇角微勾,眉梢蕴着浅浅一层笑意:“怎么又不要我的外套了,刚才不是还眼红别人穿着。”
被他看透了心思,连耳根都在发热,宋时微脸色绯红,却又没办法反驳这话,只能闷着气瞪他。
靳一野唇边笑意更浓,他还真蛮享受宋时微明里暗里和他耍小脾气。
倒不是他喜欢自虐,和他耍总好过看着她去找江程宇。
她越是耍,他倒越觉得看到希望了。
只是宋时微缺乏安全感,靳一野总是要多费些心思去哄她,总之这俩人一个愿耍一个愿哄。
各自乐在其中。
靳一野象征性敲了敲宋时微脑袋瓜:“宋微微,你怎么和我耍都没事,但我总有猜不到的时候,有事就和我说,长嘴是干什么的,懂不懂?”
宋时微不敢和他对视,语气有些贫:“长嘴要先吃饭。”
“还敢和我贫。”靳一野失笑,打着方向盘:“先送你回家。”
宋时微手指搭在靳一野胳膊上:“你不是一会儿要去给依涵爸爸过生日吗,我自己回家就好。”
“我晚去一会儿,反正也没什么意思,不去也无所谓。”靳一野毫不在意。
他可以满不在乎,宋时微可不想让人误会,叶雪芙一会儿见了依涵指不定会说什么。
她轻声劝:“你要是不去,传到别人耳朵里,还以为是因为我你才不去的。”
靳一野目光慢悠悠瞥向她,笑的痞气十足:“可不就是因为你,你就是狐媚惑主的妲己,烽火戏诸侯的褒姒。”
宋时微:“……”
开到小区门口,宋时微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我明明是开车去的亨泰,我车还在停车场呢。”
靳一野勾唇逗她:“别装,明明早就想起来了,就是想让我送你回家。”
宋时微咬着唇想锤他,一抬眼正看见沈清棠从车上下来往她家的方向走,宋时微像做贼似的俯下身体。
看她眼神变了,靳一野回头寻着她刚才的视线望去,心下了然。
“要不要我陪你回家?”
看见沈清棠走进小区,宋时微直起身子摇头:“一野哥先走,我出去逛逛,等我妈走了我再回家。”
一会儿沈清棠敲门无人应声肯定要给自己打电话,宋时微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转身想开车门,被靳一野锁了,他缓缓抬眸:“我陪你坐会儿,”
天色有些发灰,被一层轻薄的阴暗笼罩着,空气里弥漫着无奈和忧伤。
正如宋时微现在的心情。
她的事,靳一野从不主动开口询问,但时日久了,宋时微对着他就像认识了许久的朋友,有了倾诉的欲望。
“我妈妈以前对我很好的,从小我爸爸就不喜欢回家,但是有妈妈的陪伴我从来不觉得孤单。”
“十八岁之前,妈妈一直都是无微不至地照顾我,我的起居和三餐都是她和阿姨一起准备,我吃的甜点都是她亲手做的。”
“我小时候很爱生病,她经常整夜不睡地守着我,直到十八岁生日那一天,她突然性情大变。”
宋时微说到这陷入了沉思,靳一野轻声问了句:“那天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