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微的朋友茵茵在沈城本地做烤肉类的餐饮,同时还做即食肉类包装产品,这种包装产品都是宋时微帮她在全平台运营。
这次她来沈城就是教茵茵团队拍一些视频用来推广,再顺便帮她运营一下实体店。
茵茵的餐饮品牌本来都和商场谈好了要入驻,结果签约的前一天被告知入驻资格被取消,茵茵因为这次入驻投入了大量的资金,突然被取消,损失惨重。
她一直想找负责人谈一下,可是负责人根本不接电话也不见她。
宋时微知道了茵茵的困境后直接找到了商场,也算是运气好,要不是靳一野来巡店,负责人也不会在商场里待这么久。
这种事他显然不是第一次干了,面对宋时微的质问稳如老狗,当然是死不承认:“你是松兰烤肉的老板娘?没签约就不叫毁约。”
宋时微“哼”了一声:“看来你自己做的事心知肚明,明明是我们先来的,你收了对方钱把松兰刷了下来,对不对?”
负责人开始心虚,他没想到宋时微直接兜了他的底。
“我警告你,无凭无据的事你最好别瞎说。”
他手心开始冒汗了,如果今天靳一野不在这他自然是什么都不怕,偏偏太子爷来的时候有人来闹。
声音都开始虚浮无力,负责人冲着手下人使眼色:“快给她轰出去。”
“哐当”,是椅子倒下的声音。
“谁敢?”
办公室门口靳一野狭长凤目微微上挑,眸底深处是全然的冷意,倚靠着门框的他一股睥睨天下之气。
众人循声望去,负责人的汗已经开始往下滴,靳一野看向他的眼神滑过一丝利芒。
宋时微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靳一野,惊讶地喊了声:“一野哥。”
这女人居然认识太子爷,这一声一野哥简直是来索命的。
他闭上眼,慌得百爪挠心。
靳一野长身玉立地站着没动,眉宇间透着一股凌厉,看着负责人问了句:“你的膝盖是不是太硬了?”
负责人哐当一声跪下,连头都不敢抬:“您不要相信她说的,是他们的餐饮水平不符合咱们商场的定位。”
既然来了就不会打无准备之仗。
宋时微举着手里一沓打印出来的A4纸:“这里是你和对方的聊天记录,清清楚楚地交待了你是如何暗示对方掏钱取代松兰的,这个圈子就这么大,没有不漏风的墙。”
眼看事情败露,负责人还在做垂死挣扎:“我没做过这种事,你这个聊天记录是伪造的!”
靳一野伸手,宋时微把聊天记录递到他手里,他周身散发着凛冽的气息,微眯着眸子一页一页翻看着。
压迫感十足,周围人一口大气都不敢出。
“再不说实话我让人用钳子把你的嘴撬开!”靳一野低沉的嗓音里携带着逼人的寒意。
负责人眼看事情就要败露,继续跪着趴在地上哀求:“靳少我错了,我一时鬼迷心窍,但我绝对是为了商场好,松兰确实不符合商场标准。”
靳一野微微抬眼冷冷笑了一声:“如果真的不符合标准,你这种人会道歉?”
他凉丝丝的眼神望向其他工作人员:“立刻安排松兰的入驻事宜,这个人以后靳氏所有公司,永不录用。”
“通知公司法务组,立刻报案公事公办。”
场面冷寂无声。
太子爷名不虚传,一出手果然片甲不留。
靳一野扶着宋时微的肩膀,继续交待:“她是我的人,松兰入驻以后你们多照顾一些。”
他是怎么坦然自若地吐出“她是我的人”这几个字的。
怪暧昧的。
工作人员们都偷偷瞄向宋时微,纷纷猜测着她和太子爷的关系,看的她更不自然了。
和宋时微一起从商场出来的时候,靳一野站定,脸上看不出情绪:“怎么替别人出头的时候这么厉害,自己被欺负了就任人宰割呢?”
宋时微眼睫微微簌了几下:“我哪有……”
“全世界只有你不会反抗。”靳一野沉着脸:“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的很。”
从他认识宋时微到现在,无论是亲眼所见还是听人议论,被欺负的次数加起来数都数不清。
最近不是还被逼着从人造瀑布上跳下来。
还以为她不会反抗也不会生气,只会逆来顺受,原来为了朋友也会生气,会据理力争,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就蔫巴了呢!
当初在画室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明明还是一个笑眼弯弯的阳光少女,谁知后来竟长成了一朵枯萎的玫瑰。
没有活力和信念,也没有对生活的向往和追求。
如同行尸走肉。
别人都长成艳丽的花朵了,凭什么逼着她枯萎?
刚才替朋友出头的宋时微,倒是给了靳一野一点希望,原来她还活着。
宋时微自己也有点心酸,岔开话题:“我也是替朋友打抱不平。”
“那你自己呢?以后别人欺负你就要反抗,不想做的事就要拒绝,没有人能勉强你,懂不懂?”靳一野沉着脸。
除了谢初宜,这是第一次有外人提醒她要在乎自己,不要让别人欺负自己。
一束阳光在树杈中间投射下来,正好铺在两人中间,宋时微抬眼,声音很轻:“知道了。”
靳一野的眼睛深邃如无垠夜空,看着她乖巧的模样,嗓音轻缓了许多:“松兰入驻的事怎么不直接找我?”
宋时微弯唇笑笑:“我也不知道这个商场是你家的呀。”
“知道你也不会找我。”靳一野无奈垂眸。
宋时微怕他又生气,眼尾悄悄觑向他,试探着问:“眼看就要天黑了,一野哥回去休息吧,明天要是没有事咱们一起去西塔街吗?”
靳一野睨她,眼底漾着笑痕,表面不动声色的在考虑,很快答应的话他岂不是很没面子。
假模假样地思忖了几秒:“好。”
“那我先去朋友公司了,让她赶紧准备入驻的事情,明天见。”
看着宋时微欢快离去的背影,靳一野觉得画室里的那个女孩在一点点地回来。
她本就自带光芒,只是被人扼住了生命之光而已。
没关系,他会帮她重新找回这束光,找回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