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尘板着的面孔松动了一分,轻笑一声,回头饶有兴趣的看着白冉“我昨日到今日一直奚落你,今日凌晨还把你吵醒,你倒有趣,跟我提叶歆?”
“你怎知我就醒了?”白冉明眸闪着光亮,低头看着榻上平静沉睡的凤离歌,面上带了一丝柔意。
“那么大动静,你警戒心那么重,怎么可能听不到。”青尘低了低眸子“其实暗影毒性虽然严重,但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我本意也有扰你休息的意思。”
“既然叶歆能平你的怒气,我又何必再跟你争吵。青尘大爷,看在叶歆的份上,麻烦你赏我点笑脸可好?”白冉瞪了瞪眸子,嘴角微扬,疲惫的脸上总算有了些许光彩。
青尘敲了敲手里的药箱,眉梢微挑“好说好说,只是我现在就要走,笑脸你可能就看不到了。”
白冉轻笑,无语的摇摇头,冲他摆摆手示意他赶紧走。
青尘刚刚回身,忽的顿住脚步,微微低头,声音阴沉“我听说皇帝本意召凤离歌和你进宫,御王府已经推脱,你若也不去,恐皇帝起疑心。”
白冉一手轻轻抚平凤离歌的一片衣袖,面含淡笑,头靠着床栏,青丝轻轻划过她一半的脸颊。
“我说过,除非凤离歌转醒,否则我不会离开白府半步。”白冉抿唇“别说皇帝,天王老子都别想让我出府。”
青尘背对着白冉,轻笑出声,摇摇头轻叹一声“我可不认得什么天王老子,这些话你还是等凤离歌醒来再说吧,我可不会给你传话。”
言罢,青尘快步离开,房门被轻轻阖上。
白冉一人坐在床榻边上,静静的思索方才青尘的话。
他说得对,御王府一边推脱还说得过去,若是她也推脱,恐怕会引得皇帝猜忌,届时他动不了御王府就只能对白府下手,眼前君澈还因为她和皇帝翻脸,拒不联姻,另一边幻世国端木旭又非她不娶,几件事情堆在一起,任意其一都足够皇帝借题发挥问罪白府。
白冉闭着眸子揉了揉太阳穴,喘了口气,高声唤道“洛飞!”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房门被推开,洛飞手里拿着不少的药瓶,双手堆在胸膛前,一脸疑惑的看着白冉。
“白小姐有事吩咐属下?”
“你主子前几日有没有吩咐你对端木旭和君澈动什么手?”白冉微微蹙眉。
洛飞疑惑的神情顿了顿,反应了一阵恍然大悟道“白小姐是说幻世大皇子和四殿下都有意求娶你的事情?”
白冉点点头,她原本担心凤离歌只是安排洛飞去办事而没有告知他目的,所以才没有与他明说。如今看来凤离歌要做的事情,洛飞应该是清楚的。
那也好办,聊天便也方便。
“你家主子说会处理这件事,现在他昏迷不醒,我想问问。”白冉微微抿唇,被青尘一提醒她才想起还有联姻一事,幸亏记起来,不然就这么过去,还不知到时情况该怎么收拾。
她可不想等凤离歌醒来听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她要嫁给君澈或者端木旭。
洛飞见白冉心事重重的模样,咧嘴笑了一下“白小姐不必担心,这件事主子已有安排,您只要守在我家主子跟前,主子醒来定会高兴的。”
白冉瞅着洛飞纯粹的笑意,不安的心思竟被他一句话安抚下来,扯了扯嘴角,白冉从戒指中摸出一个小荷包扔给洛飞。
“空间容器,拿去装药吧,好生照顾暗影,青尘回去找解药,这两天就劳烦你多费心。”
“白小姐那儿的话,都是属下的兄弟,自当尽心。”洛飞将手里的药瓶小心翼翼的放到地上,乐呵呵的将荷包打开,用灵力将所有的药扔进小荷包之内,一手转了转荷包,冲白冉拱拱手便退出屋子。
床榻边,白冉看着凤离歌,轻笑一声,单手拄着下课,磕在床榻边上,白嫩的面庞带着丝丝的担忧靠近凤离歌无暇的面容。
明眸闪了闪光亮,白冉指腹轻轻滑过凤离歌袖口的竹叶暗纹,轻笑一声“凤离歌,你费尽心思不想旁人娶我,就不怕瞒我太多我自己跑去嫁人吗?”
“我守你半月,你替我挡灾,扯平了。”白冉轻轻抿唇,嘴角的弧度异常耀眼。
说不清心中情绪,只是觉得现下平静的凤离歌很是乖觉,她心底忽的升起一种想法,如若凤离歌一直沉睡,她也一直守着他说些心底的话,日子倒也安逸。
水元素的结界轻轻波动,白冉手指轻轻点着结界,结界上荡起一圈一圈的波纹,自白冉的指腹四散开来。
晌午时分,流焰招了一身的灰尘端着饭菜走了进来,身后不远处跟着晓月怯生生的身影。
白冉本靠着床栏闭目养神,一听到声响便睁开眼睛,接过一身烟灰的流焰便闯入视线,白冉轻咳一声,蹙起柳眉。
“你自焚了?”白冉挠了挠嘴角。
流焰没好气的将手里的托盘砸到桌子上,在门口使劲蹭着自己灰不溜秋的衣裳,满脸嫌弃“都怪她,说出去一阵让我看着灶台,谁知那灶台比我的火都吓人,我就不小心碰了点东西进去,差点没给我烧着!”
流焰一手指着晓月,一手挠了挠头发“白冉,你瞅瞅!”
白冉冲晓月招招手,毫不留情的送给流焰一声冷笑“你自己傻别怪晓月,你的火不是用的挺好吗,就膳房那点火你就没办法了?活该!”
晓月偷偷看了一眼流焰,连忙低下头绕过他,将手里的汤和碗筷放到桌上,跑到白冉的跟前,低声道“小姐,都是我不好……”
“行了,他也就是吓吓你,你别当真,去将桌子收拾收拾,替我盛一碗汤来。”白冉轻轻拍了拍晓月的头,安慰道。
松开手,白冉没好气的瞥了流焰一眼“站那干嘛,去端水把自己收拾收拾啊,不然你来喂凤离歌?”
“我才没你这个雅兴,什么人啊替你做饭还捞得一身埋怨……”流焰撇撇嘴,忍下心里的憋屈,夺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