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呢？”一边说，程见袖伸手捏了捏傅祁暝的脸皮，笑骂：“还挺厚。”
“不要了。”傅祁暝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程见袖听了，又笑又气的，用另外一只手锤了一下他的胸口，傅祁暝偏还是那副模样，乐呵呵地说：“我这叫做实话实说，而且，讨媳妇儿开心，要什么脸。”
“能耐了你？”程见袖听着，嘴角忍不住勾起，脚下可没闲着，轻轻地踢了傅祁暝一脚。
傅祁暝赶紧往后避了避：“你这又打又踢的，打坏了你上哪再去找个像我这样的未婚夫？”
程见袖笑着瞪了他一眼，嘴上不退让：“你这样的还真难找，但比你好的，那可遍地就是了，我有钱有貌，还有才，难不成还嫁不出去了？”
“你还想嫁谁？”虽说是在说笑，但说到这，傅祁暝就不大乐意了，别看这两年没回苏州，那几封退婚信他也收着没说什么，殊不知他心里头早就给程见袖在小本子上记着呢。
程见袖哪能不了解他，见他语气都变了，自个就开始心虚了，毕竟寄那么多退婚信，也的确是她有些作了。
但是这事不能认。
于是，程见袖清了清嗓子，说：“别闹，说正事呢。林白芷怎么还和那地方的姑娘有联络？”前头是为了转移话题，可说到后头，程见袖是真正的疑惑了。
前面说了那么多，都是关于林白芷的过往，而后头的则是林白芷最近几日的行程。
傅祁暝的心思也转了回来：“奇怪。”
林白芷前些日子进过临安镇，那会陈家的事还没翻出来，林白芷当时随着家里人进镇采购，可就是这么一回，林白芷却跑到了临安镇的烟花巷里。
说是烟花巷，其实夸张了，只是一个小镇子，这行也不兴，只有两三家，不大，不过因为都在一个巷子，大伙倒是默认那条巷子就是烟花巷了。
而林白芷一个女儿家家的，居然去了烟花巷，还是在周家出门采购偷偷溜去的。
她自然不会在烟花巷待多久，据打探回来的消息，只知道林白芷进了一个假母家，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辰便就离开了。这个事，自然是在烟花巷那边的人注意到的，但若说她进去做了什么，就无人得知了。
而林白芷的行踪之所以会被暴露，是因为她平日里隔一段时日就会去，那些人也不知道林白芷是什么人，只是你这一个姑娘家隔一段时间就偷偷摸摸的进了这地方，谁不多留些心？
除此之外，在官府到陈家村挖尸首的那日，林白芷也进过临安镇。
这一次，更像是突然进镇，寻的是去镇上买些纸钱之类的东西，烧给陈家人，周大娘同意了，而林白芷又去了那条烟花巷。
她空篮子进，出来时，那篮子里已经放满了她需要买的东西，当然，依旧是没人知晓她在里头做了什么。
“她这明显是寻的借口，她是去烟花巷寻人了，她做的这一切，背后想护的，主使的，答案或许就在这里。”傅祁暝说，说到这，他微微蹙眉，开口：“说起烟花巷，我倒是想到了一点。烟花巷这地方，户籍这事倒是宽松许多。”
烟花巷的姑娘家是从哪来的？自然不是自个生的，有的是正儿八经买过来的，可还有一些，说不准是从外地送过来的，这个送，又有点其他的意思了，说不准是被骗的姑娘。这些人在烟花巷里，户籍路引这些倒的确不大需要，而且，鱼龙混杂的，很难查，这倒是个容易藏身的地方。
但如果真是这样，那陈家丫头做那么多是为了什么呢？前脚脱离了陈亭，后脚又进了火坑。
“去瞧瞧不就知道了。”程见袖说。
傅祁暝想了想，点头：“明日我先去林家村走一趟，会会这林白芷的家人，看能否会有发现，完了再走一趟这烟花巷，若是能够将人找出来，也算一了百了。”
不过，在此之前，还得先去让跟来的画师去做一副陈家丫头的画像，否则，傅祁暝见了人也不认识。
这事，倒不必再跑周山村了，封家的就在临安镇，傅祁暝直接让画师过去，根据封家人的印象，画了图。美中不足的是，封家人印象中的陈家丫头已经是十年前了，这十年如果真活着，人也长开了，都说女大十八变，对着画像，还真不一定就是万无一失。
“我也去。”程见袖很快就接了话。
傅祁暝蹙眉：“不行，林家村比周山村好不了多少，这事我绝对不答应。”
程见袖闻言，有些无语：“谁说我要去林家村了。”
“那你想去哪？难不成你还要跟着我去逛烟花巷？”傅祁暝压根没觉得这事有什么好说的，可偏偏说出来后，对上程见袖的眼神后，愣住了。
“你还真想去？”傅祁暝的心情莫名复杂。
程见袖点了点头：“你可以逛花楼，我为什么不能？”
“你是姑娘家。”傅祁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哪有姑娘去逛花楼的，虽说之前在应天府查案的时候，也带她去过，但那不一样。
程见袖冷哼了一声，说：“你这话的意思，是只有男的能逛花楼是不？应天府的花楼你还没瞧够，现在还想逛临安镇的花楼？”
“这什么跟什么，我是去查案。”傅祁暝说。
程见袖一挑眉：“谁知道你查案查着查到哪去了，一边逛花楼一边查案，两不误，这不挺好？”
傅祁暝：“……”
当女人想要同你计较的时候，你是压根就理论不过她的，因为她的歪理永远都比你多。更可怕的是，你没办法同她讲道理，因为人家压根不接招。
傅祁暝算是深刻体验了这一点，尤其是这个女人本身还很聪明。
傅祁暝叹了口气，将到了嘴边的话头都吞了回去，他不能跟她吵，惹生气了最后还得自己哄，重点，自己还压根吵不过。
“你想怎么样？”傅祁暝问。
“带上我一块去。我不放心，我都亲眼看着才行。”程见袖说得理直气壮的。
傅祁暝心中复杂，但还是点了点头，当初都带着她去应天府的花楼了，临安镇的花楼，还能怎么样？虽然觉得姑娘家逛花楼不合适，但是照程见袖的话说，那他一个有未婚妻的人，去那里也是不合适的。大家都是为了办案，没有私心。
再说了，有他看着，也不会让程见袖如何。
虽然心里不想她去，但是能如何？自己也杠不过自家媳妇啊。
不过，在去花楼前，白日里，傅祁暝还是先去跑了一趟林家村。
这回，傅祁暝不是以官府的名义去的，而是打扮成了普通商户的模样，装作是路过林家村，而后先在林白芷家附近转了一圈，观察了一会儿，才用钱财引了人问话。
林白芷家中还有两个姐姐，一个哥哥，一个弟弟，姐姐都已经嫁人，哥哥已经娶妻，弟弟才刚定下。这林白芷的父母是对老实人，在林家村的口碑不错，手脚勤快，与人友善。不过，这对夫妻俩给儿子挑媳妇的能力不行，倒不是说林家媳妇是个坏的，只是吧，小心思太多，而且，太好套话了。
给了些银子，这林家媳妇就差将林家卖个底朝天。
“小姑子她小时候落水的事啊，我也不大清楚，不过，我听我家男人说过，要不是那个小姑娘啊，我那小姑子就没命了，而且他说啊，小姑子出事后一直闷闷不乐的，还偷偷跑去找那个小姑娘，差点丢了。家里没法子，就寻法子将那小姑娘找到了。嘿，那个小姑娘也是个蠢的，好歹是救命之恩，救了人就走，连个名都没留，后来咱们家里的人找上她，想给她一些东西，她还拒绝了，这世上还有这么傻的人。”
林家媳妇虽然话快，嘴不紧，但是在林家的时候，装模做样倒是会的，是而与林家人的关系都处的不错，包括几个出嫁的小姑子。
林家人拿她当一家人看，而林白芷顺顺当当一生，让人记挂的就小时候那事，私底下就家里几个人的时候，难免多念叨几句，林家媳妇听着听着也就知道了个大概。
“你知道救了你小姑子的人是谁吗？”傅祁暝问。
林家媳妇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好像说之前还联系的，但是后来怎么就断了，他们对这事好像有些避讳，我有回私底下问过我男人，他也不大乐意提这事，我就没问了。”
这林家媳妇是在九年前嫁过来的，恰好是在陈家出事之后，倒是避开了这个日子。
“林家谁和林白芷的关系最好？”傅祁暝又问。
林家媳妇笑了：“那肯定是我男人了。小姑子小的那会，我男人带的多，当真是把当女儿疼的。不过我这小姑子也不错，对我和她哥都好，算是没白疼她。”
傅祁暝抽了抽嘴角。
知道林白芷对她好，这会卖她的事倒是卖得挺顺手的。
不过，如果是林白芷的大哥的话，照他的推测，倒是能够办到的，十年前，林家大哥也已经是接近成亲的年纪，虽说不上大，但也不小了，倒是林白芷能够求救的人。
可惜的是，虽说这些消息，与他的推测目前并没有出现违背的情况来，但同样的，也没见有什么证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