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三人,换了男装,去了茶楼。
“小姐,我们为何要换男装?”阮朱一在茶楼坐下,就有些不大适应地扯了扯身上的衣服。
程见袖一甩手中的折扇,动作干净利落:“想要打听应天府谁家姑娘漂亮,当然是男人身份行事更便宜。”
阮朱云里雾里的,没明白,程见袖这厢已经粗着声音将茶楼的伙计唤了过来。
先装模做样地点了茶点,随后将折扇合起,往桌上一拍,笑呵呵地同伙计打听:“小二哥,同你打听点事,我是从外地来的,对秦淮河一带钦慕已久,可眼下是一摸黑,你同我说说,这秦淮河上哪家的乐技颜色好,也免得我多走弯路。”
阮朱同吟青瞪大了眼睛。
伙计习以为常,笑着回:“公子可是问对人了,秦淮河一带,我熟。公子若是想要找颜色好的,便去青乐坊,青乐坊的头牌添香姑娘那是顶顶漂亮的,或是沈家坊的盈月望月姊妹俩。”
“这三位姑娘可是应天府里最漂亮的?我啊,没啥爱好,就唯独爱美人这张脸,瞧着美人儿,那是浑身舒爽。”程见袖那模样,活脱脱的一个爱美人的纨绔公子。
上来就问哪家有漂亮姑娘不大合适,以花楼为话题展开,便就合情合理得多了。
伙计没少遇上这种人,没多想,顺着程见袖的话往下说:“要说最漂亮的,倒不是这三位。”
“哦?还有比这更漂亮的?”程见袖似乎一下子来了兴趣,那双眼都亮了许多。
“有,是一位秀才家的女儿,那可真的漂亮,人往街上一走,那路人都得走不动路。哦对,还有一位。”伙计突然压下了声音,凑近了些,说:“昨儿个咱们这出了件大事,郑翰林家的三小姐被人杀了,那郑三小姐也是个顶漂亮的美人儿。”
程见袖微微挑眉。
她运气不错,这个伙计是个话多的,怕是今日没少同人谈论这件凶案,她还没怎么问,自个倒是将话头抛出来了。虽说应是有夸张的成分,但美人总不是假的,
“我昨日刚到,还没听说此事,那真是可惜了,红颜薄命啊。”程见袖叹了口气,但很快又换了个好奇的语气:“那若要小二哥说,秀才家的姑娘同郑三小姐,哪个更好看些?”
“那还是秀才家的更好看些。”伙计笑呵呵地回。
这边说了几句话,那头也有人喊伙计,伙计朝着程见袖道了声谦,就赶紧招呼客人去了。
等伙计一走,阮朱抖着声音问:“小——小姐,你不会真的要去见那什么添香什么月姑娘吧?”
程见袖:“……”
她是哪里给了这个丫鬟错觉?不过,程见袖一眯眼,说:“要不,我们去瞧瞧?烟花之地这些地方,应当比茶楼更好打听消息。”
阮朱吓得脸色发白,眼眶发红,就差“哇”的一声哭出来。
傅祁暝一到锦衣卫,就一头扎进了凶案的调查中。
刑部已将案情相关的文书都转了过来,要查案,首先得先了解情况。郑三小姐这案子,傅祁暝大概已经了解,可此案是连环杀人案,前头十六桩他也不能懈怠。
“第一名死者,王湘妗,黔南人士,年芳十六,待字闺中,有豆腐西施之称,于前年二月十五收到夺命信,四月初三遇害;第二名死者,沈珺,云南人士,年十四,待字闺中,于前年四月廿八收到夺命信,五月廿三遇害;第三名……第十六名死者,林筱笙,年十五,杭州人士,于本年三月十七遇害,有杭州第一美人美称;第十七名死者,郑闻香,年十五,南京人士,于本年三月十一收到夺命信,四月初九遇害。这便是如今遇害的十七名死者的情况,除此之外,如今还有一位姑娘收到了凶手的夺命信,程见袖,苏州第一美人,于本年四月初二收到夺命信。”许伍将情况简单同傅祁暝汇报了一遍。
傅祁暝面色平静,唯独到最后一个名字,眸中闪过一抹凶狠。
“十七名死者,包括凶手现如今的目标,都为未出阁的貌美女子,关于死者身上所着衣物首饰,卑职已经传下消息,近日会悉数送到应天府。”许伍说。
凶手的目标是未出阁的姑娘,程见袖那信上倒没说谎,若是想要避免这件凶案,最直接的法子就是嫁人成亲。
她这是钻了凶手的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