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俗世之礼,该是闹洞房的时候,不过就是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这么做。
又不是嫌命太长。
装设清雅华贵的大殿中,红纱轻幔垂悬,长至迤逦。
红烛满地摇曳,跳动的烛火汇成一片氤氲星河。
精致的鎏金冠上错落嵌着玛瑙和冰翡,清贵华美,冠后缀着一帘流苏,几串细小的银链隐隐没在如墨的乌发间。
谢池渊牵着红绸一端,身上一袭绛红罗袍,比春江边泛滥的靡靡红枫还要明艳惑人。
两人还未饮过合卺酒。
陆清芜双手端着酒,陷入沉思。
以她这滴酒都沾不得的身体,要是洞房花烛夜,因为醉酒直接睡了过去。
这不是搞笑吗?
谢池渊此时已经饮完手里的酒,见到她眉眼中纠结之色,轻轻笑了笑。
长指取过她手中的酒杯,一口饮了下,几滴晶莹的酒珠顺着修长的脖颈,蜿蜒到凸起的喉结。
他唇上也沾了酒,湿润透亮,泛着漉漉的水光。
眼尾一抹薄红的桃花色,面庞是妖异的俊美,举手投足似乎都能妖惑人心。
“阿芜……”他出声唤着她。
陆清芜觉得自己像是被魅妖迷惑了般,回过神时,已经被他抱到床榻上。
薄唇呵出的热气带着清冽香醇的酒香。
等身上的人似乎要亲够了。
陆清芜玉臂搂住他的肩,眨眨眸子:“可该我了?”
天旋地转后,方才被任人宰割的小白兔成了大灰狼。
艳丽的红绸落至手臂弯。
谢池渊呼吸一紧,眼尾越发红得发艳。
“如何?”陆清芜抬起头,认真地好像在研究什么难懂晦涩的学问。
耳尖晕上一层胭脂般的秾丽色彩。
谢池渊鸦黑的眸子望着她,薄唇轻吐:“…”
陆清芜:……
这个成语用在这里她居然一时找不出理由来反驳哪里不合适!
“……陆辞是谁?”谢池渊枕在红缎帛枕,墨发如顺亮的绸缎散落在旁边,眸里潋滟着莹莹水色,好看得叫人移不开眼。
他忽地问出一句。
陆清芜落在他眉心的红印的指尖微顿,有些无奈。
他这爱吃飞醋的性子真是一点都没变。
陆清芜用悯生剑之力清洗天地,重定法则时,过往的记忆也被唤醒。
彼时,她是仙界的洛华仙尊。
没有下凡历劫,所以遇上他的时间比现在晚上许多。
谢池渊已经魔气附骨,按照温云流的计划即将成为他成神的药引。
不过他破了法阵,活了下来。
但他因此受伤过重,失去了记忆。
想来应该是情劫自带的吸引,被陆清芜捡到了。
她收他为徒,给他取名为陆辞,愿他辞去前尘所苦。
可惜他们上辈子的结局不太好。
陆清芜上一世其实本该身死道消了的。
就如同幻境中那样。
谢池渊用身上的天道气运将她的神魂送出了此方天地,重入轮回。
只是……他自己只能陷在此地又一次经历当初的所有磨难苦痛。
陆清芜浅淡的眸子,被红烛火光覆上一层淡淡的金辉,精致面庞在烛灯下更加让人觉得只可远观,不可近瞻,如同巫山神女。
而这位神女捏了捏他泛红的耳尖,眼眸微微一弯,翘出漂亮的弧。
声如玉磬。
“我喜欢的无一不是你。”
刚刚被陆清芜唤起记忆的谢池渊就听到这直白的言语,微微一怔。
“……不一样。”他直勾勾盯着她。
陆清芜眨眼,有些蒙。
什么不一样?
身下人仰头吻上她的唇。
很快谢池渊就让她知道什么不一样了。
上辈子,陆清芜虽然也和谢池渊在一起了,可最多也就是亲亲抱抱,拉拉小手。
这辈子,他们可以做一些不方便描述的事,也可以在一起很长很长……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