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之人纷纷拥了上去。
云策侯府与陵阳王府一样都属于实力最为强劲的势力之一，想要攀附的人自然很多。
原本秦若霏代表着陵阳王府，按理来说在宴会上也应该是被各种，不过她身边有太子殿下坐镇，非位极权贵之人，根本不敢轻易上前搭话。
旁边的侍从护在云凌世子两边，隔出一个过道。
少年脸上戴着面纱，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连一分眼神都没有给那些人，便一言不发地落了座。
苏祁越望向在席间落座的少年，笑道：“既然人来了，我们先过去聊聊如何？”
毕竟一上去就找人家约战未免有些失了礼数。
说完他便从席间起身。
陆清芜看着谢池渊碗里只少了不到一半的小山包，还不忘嘱咐一句，“等比试结束记得吃完。”
谢池渊：“……”
还未等四人走过去，就发现有人比他们还要快一步上前攀谈。
那人也算是个熟人。
秦若霏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觊觎我哥还不够，还想勾搭。”
楚云婉将发丝挽在耳后，柔和笑道：“云凌世子，我一直听闻沧州的雪景乃是我朝一绝，若是我有机会去了沧州，不知世子可否带我游赏一二？”
少年坐在席间，低头看着桌案上的酒菜，没有回答。
“世子？”楚云婉不甘心地唤了一句。
少年头低得更下去了，仿佛桌上的菜色是什么绝世珍宝般让人移不开眼。
底下人小声悄悄议论：“这云凌世子性子还真是高冷，连句话都不与人说。”
秦若霏噗嗤一笑，上前嘲笑道：“人家根本不想搭理你，你还非要热屁股贴冷板凳！”
楚云婉面色立刻一变，刚想反唇相讥，便看到站在她身后笑得如春风和煦般的苏祁越，一脸憋屈道：“……溧阳郡主说得对。”
秦若霏把目光放回席间沉默不语的少年，心中奇怪。
又是白纱遮面，难不成也是个大美人？
如此想着，秦若霏态度放好了一点，道：“你便是云凌世子？”
少年唇角紧抿，不冷不热地颌首。
“你为什么要戴面纱？能摘吗？”她问。
秦若霏其实更想问，你是不是个绝世美人。
少年偏过头，没说话。
站在少年旁边的一位蓝衣侍从见状上前几步，拱手行礼道：“我们世子不喜与人接触。”
秦若霏也碰了一鼻子灰，还好死不死收到楚云婉明晃晃嘲讽的眼神。
“溧阳郡主可不要和我一样热屁股贴人家冷板凳。”楚云婉还故意说了一句。
秦若霏瞪了她一眼，恨恨转了身。
陆清芜看了眼蓝衣侍从，又看了眼席间的少年，若有所思。
她好像知道他们是谁了。
天生剑心可不是那么常见。
苏祁越倒是不恼，温和一笑：“虽然我一直在苍云学府修行但也听师长提过云凌世子乃是青云学府最惊才艳艳的少年天才，如今一看确实不凡。”
蓝衣侍从看向他，眼里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震惊，又迅速反应过来回复道：“太子殿下说笑了，您才是惊才艳艳才对，我们世子时常听说您的修行事迹。”
苏祁越笑了笑，目光落到少年身上，道：“不知世子如今修为几许？”
“我们世子如今乃是金丹期五重。”
蓝衣侍从又连忙替他回答。
苏祁越与他们寒暄了几句，便提出了约战的邀请。
接着他又召来侍者，交代了几句。
片刻后，就见宴席中间的地面涌起一阵强烈的白芒，晦涩的银色铭文浮在四角。
陆清芜这才发现这问天府内竟然布置了一道空间法阵。
苏祁越笑着道：“你进入法阵进行比试即可。”
谢池渊刚抬脚，就被红裙少女伸手拦住。
谢池渊侧眸看她，眼神里带着疑惑。
陆清芜扫了中心的法阵一眼，道：“我来吧。”
反正自己也是要和那人比试一场的，不如直接在这里比，既有场地又有时间，省得再废功夫。
谢池渊眸光微微动了动，问：“为何？”
“那云凌世子应该更想与我比试一番。”陆清芜简单解释道，又觉得自己的意思表达得不够清楚，补充了一句，“等比试完，我再与你说。”
谢池渊点头。
秦若霏看着径直往法阵走的红裙少女，急忙叫住她：“诶诶诶，清芜，你干什么去啊！”
这不是上次的双仙台，对面也不是她买的托，可不是闹着玩的！
“比试。”陆清芜云淡风轻回了一句。
秦若霏没见过陆清芜出手，唯一一次还给她买好了托，自然不知道她的修为深浅
她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你比个啥呀比，快点回来，你没听到吗？人家云凌世子都金丹期五重了！！！”
陆清芜：……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很强。
“不用担心。”少女淡然自若地开口，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说完便打算进入法阵。
陆清芜还没习惯身上冗长厚重的红裙，步子迈得比较大，直接踩到了裙摆上，身形踉跄了一下。
秦若霏看得心惊胆战的：……姐，咱别闹了成不？
就你这路都走不好的模样，进去得被人欺负成啥样啊？还说啥不用担心！
“某些人难道没有自知之明吗？什么猫猫狗狗都敢随便拉过来充数。”一旁的楚云婉看到掩着红唇，笑得阴阳怪气的。
秦若霏暴躁回道：“关你屁事！”
楚云婉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秦若霏扭头看向淡定的谢池渊，眼里焦急道：“你不去拦着她？”
谢池渊没有回答她，望着对面的白袍少年，凤眸微敛道：“你们昨日是去了哪里？”
“你竟然还有心思关心我们昨日去哪玩？”秦若霏一脸震惊。
谢池渊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少女蹙了蹙眉，将裙摆提了起来，抬脚踏进法阵，白芒从地面迸发。
眼前画面一转，奢华的酒宴顿时变成了空旷的平地。
席宴间，一面巨大的水镜清楚映出法阵内的场景。
一红一白彼此对立。
席间的众人纷纷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这么快便有比试开始？”
“这次的比试可不同反响，两方可是云策侯府和陵阳王府！”
“云凌世子少年天才之名早有耳闻，我压云策侯府胜！”
身着华贵白袍的少年立在对面，右手负剑朝她作了个揖。
陆清芜也朝他认真地作了作揖，然后手中凭空出现一柄长剑。
红裙少女淡淡颌首，提醒了一句：“小心。”
她长剑一挥，如虹剑气随即划破天际迎面而来。
白袍少年神色一怔愣，随即眸中迸出惊喜的光亮，下一刻便提剑相对。
剑气所过之处飞沙走石，一时间整个水镜内剑气纵横，疾光掠影。
水镜外大部分的人甚至都看不清两人出手的动作。
秦若霏目瞪口呆：“她她她竟然这么厉害！”
楚云婉看着水镜上画面，用力地绞着手指，心中暗恨。
没想到这人竟然如此厉害！
“苍南洲的绝世天才，自然厉害。”苏祁越嘴角噙着一抹笑。
众人聚精会神地看着水镜，关注两人之间已经进行到尾声的战局。
忽然一道刺眼的银光闪动，晃花人眼，再看之时，水镜上的两人都收好了剑，根本看不出输赢。
“这到底是谁赢了？”有人忍不住发问。
一人立马跳出来道：“这还用想，肯定是云凌世子！”
“对对对，肯定是云凌世子！”
其他人应和道。
白袍少年收了手中的灵剑，立刻向陆清芜快步走了过去。
“这比试如何？”陆清芜星眸微弯。
白袍少年眼神炯炯发亮，呼吸都有些急促，激动道：“好！”
他第一次打得如此畅快淋漓！
忽然少年意识到什么，脸上不自觉泛起红晕。
“你、你认出来了……”裴瑜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有些结巴道。
“你不是也认出我了。”陆清芜想了想，淡淡道：“是因为我手中的剑？”
裴瑜轻轻点了点头，轻声开口：“十九姑娘的剑，很好认。”
一声清脆剑鸣骤然响起。
陆清芜看着手中骄傲的重光，唇角微弯，道：“确实。”
裴瑜抬头小心看了眼少女手中精致清贵的灵剑，又马上低下了头。
“……十九姑娘为何你所用剑法很简单，却如此厉害？”裴瑜微低着头，小声道。
“化繁为简，万法如一，这便是我的剑道。”
陆清芜目光落到他手中的剑，认真道：“但我的剑道不一定适合你，你可以寻求属于自己的剑道。”
“嗯。”少年垂着脑袋，轻轻应了一声，紧接着又说了一句：“谢谢十九姑娘。”
声音几乎小到听不见。
水镜外的人听不见两人交谈的声音，只能看到两人站在一起，似乎是极为相熟地聊了许久。
秦若霏比刚刚还要吃惊，嘴巴张圆：“他们认识？”
谢池渊黑沉的凤眸幽深，如一团化不开的浓稠水墨。
那人眼神里的亮彩他太熟悉了。
陆清芜一踏出法阵，就见到谢池渊站在面前。
他发带上的红宝石绮丽惑人，漂亮的凤眸含着笑意，道：“师姐。”
陆清芜应了一声。
谢池渊看了眼一同从法阵出来的白袍少年，笑得极为好看：“师姐，你和他认识吗？”
“昨日认识的。”陆清芜如实道。
“是吗？”谢池渊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
裴瑜抬头对上他那双漆黑的凤眸，立刻害怕地移开了视线。
裴瑜：……QAQ，这人好可怕！
“世子！”
蓝衣侍从快步走了过来，将裴瑜和两人隔开。
他背对着陆清芜和谢池渊冲裴瑜悄悄使了个眼色，密音入耳。
“没想到啊，裴师弟，最近越来越行了啊你，昨天刚撩拨一个姑娘，今日就又来了一个。”
百里寻在水镜上看到裴瑜和红裙少女交谈的时候，心底暗暗称奇。
他这师弟以前别说跟女孩子讲话了，就是连其他人都不敢看上一眼，活生生一个社恐患者。
裴瑜听到他的话，急得快结巴了：“我、我没有，不是……”
陆清芜和谢池渊闻声看向突然开口的少年。
裴瑜看到对面两人的奇怪眼神，瞬间反应过来他刚刚太慌张，没用传音，直接开了口，脸立刻红得跟个煮熟的虾米似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裴瑜红着脸，小声地跟百里寻说了几句。
裴瑜小声地跟他说了几句。
百里寻听完，咧了咧嘴：“哈哈哈，咱们还真是有缘啊！”
“你为什么要扮成这样？”陆清芜问。
百里寻摸了摸鼻尖，也不装了：“这不是因为我师弟性子实在是太害羞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