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刚才都算是骂他是小辈了,他居然都没动怒,而是要带我回去。
可想而知……
这利益,远远大过于他被辱骂的这一句话……
“铁相关,你是年纪太大了,听不懂我的话吗?我说了姜家事情完了,可以让姜琳去易手一脉,我不需要你卜卦,但如果你再阻挠,我不介意这里再多躺下一个人。“爷爷压根没有商量的语气,他手落至腰间,已经拔出来了打山鞭的鞭头。
一瞬间,气氛就变得剑拔弩张!
铁相关的手在腰间一抹,手中却摸出来了几枚铜钱。
他微眯着的眼睛里,也多了几分冷冽。
我却心存惊疑。
爷爷的打山鞭那么厉害了,铁相关还有动手的感觉。
他能打得过爷爷?
就在这时,申河话音又一次入耳。
“差不多了,挡在他们中间,告诉你爷爷,你跟他回去,又告诉铁相关,解决完姜家的事情,一定去找他。稍微削减一些和铁相关的接触,让他一直等着你,这不是坏事,会减少很多警惕。”
申河这话,又让我心神震动不少。
我没有犹豫,快步往前,挡在了铁相关和我爷爷中间。
并且我按照申河的话,先和爷爷说了,我跟他走。
再接着我看向铁相关,语气略沙哑道:“关先生,你和爷爷莫要动手,姜家的确有危险,我和爷爷去解决了麻烦,必定来关刀镇找你。”
我话音落罢的瞬间,那种剑拔弩张之色,才总算削减了一些。
铁相关收了手,爷爷按回去了打山鞭。
铁相关的脸色也好看了不少。
他先和我点点头,说了,如果有麻烦就可以找他。
然后他看都不看爷爷一眼,径直出了泗水阿赞的庙院。
我松了一大口气。
于通同样松了口气。
爷爷神色没有任何变化。
他瞥了一眼地上的泗水阿赞,道:“此人已经废了,我打掉了他身上所有魂魄,已经没有大碍。”
于通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低声道:“差点儿就被他做掉了,师尊,你是不知道他有多变态,变成一个女人,来入我梦……”
爷爷眉心略蹙起。
我示意于通不要再多说……
于通这才闭上嘴。
爷爷的强硬出手,直接解决了泗水阿赞,稍微打破了一些我的计划。
不过,这也让很多事情简单了起来。
泗水阿赞不会再给我们带来麻烦,便是一件好事。
杀他,就完全没必要了。
我们更谈不上去帮他。
之前我们就已经和泗水阿赞彻底撕破了脸。
“走吧,爷爷,于通。”我开口示意离开。
爷爷转身往院外走去,于通跟着他,我走在最后边儿。
走出庙院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有小僧侣从房间跑出来,将泗水阿赞拖进了屋子。
这也是我预料中的结果,泗水阿赞养着的这些小僧侣会救他,让他不至于丧命。
我们并没有在这里多停留,而是往胡同外走去。
这一路上,便没有瞧见铁相关的踪影了。
不多时,我们就到了胡同外。
于通说稍微等一会儿,他喊了手下开车过来,已经快到了。
一时间,我们三人之间的氛围,也显得稍微滞带了一些。
爷爷没提那晚上的事情,我肯定也不好开口。
不过,我在暗暗的打量着爷爷的身体,想要从他身上看出一些细节来。
十来分钟后,一辆车停在了我们身旁。
开车的人我依稀认识,当时在何千屿那里找到婆婆的时候,就是有几个人开车。
只不过我忘掉了这人的名字。
上车后,于通和他说了地址,车就上了路。
这时,我稍微镇定下来了一些。
申河也喊了我,让我不要那么冷着,主动和我爷爷说话,不然这会让他起很多防备心。
我挣扎犹豫了一会儿,才又开口,喊了一声爷爷。
爷爷却轻叹了一句,道:“申河,看来已经恢复了,我也有所耳闻。”
我心头突突一跳,立即就想到,应该是那些人来找麻烦的时候,爷爷得知的讯息?
不过,这并非是什么秘密。
我点点头,说对。
爷爷又沉默了许久,才道:“那日你走了之后,爷爷也反思了不少,十八年,我亏欠你和你婆婆太多。”
“但琳儿你要知道,姜家是要延续的,点山一脉,血脉相传,爷爷并非要逼迫你,你如今不懂,以后会明白。”我身体一僵。
这一下,我脸却开始发烫了。
爷爷的意思太清楚,可我却接不上话了。
可这事儿,并没有完全被堵死。
我也想着申河能做一个正正常常的活人,那活尸,就是一个机会!
于通打破了我和爷爷之间的尴尬,他问了句:“那师尊,这几天,有没有出什么事情?”
于通显然有些小心翼翼。
话题成功被拉开了。
爷爷思索片刻,道:“大事倒是没有发生,倪四娘自裁了,倪家当初对姜山和姜海下手的那些人,全部自杀谢罪,他们求我放过其它人,刚好那两天琳儿离开,让我内心颇为唏嘘,我便放过了其余人一马。”我怔住了一下。
倪家老太君,死了?
不过我稍稍松了口气,相关人员都死了,算是给我爸,还有大爸报了仇。
倪家其余人没死,就没有滥杀无辜。
看来爷爷的确动了恻隐之心……
这本来是一件好事,可当我想到他将寻龙先生的玉化尸炼了丹,吃了下去,又让我心里头不舒服起来。
更是在心底深处有警觉……
我刚想到这里,爷爷又道:“除了那些兴师问罪的人,大闽江断流,还不算最大的麻烦,因为哑巴,还没开口说话。”“琳儿,你和通儿的反噬,才是最大的问题,死那些风水界的人,因果不可谓不大,你现在没有贵命,通儿今日已经被反噬一次,你们,是还会出事的。”爷爷的语气,变得格外严肃。
我脸色再变,这件事情,的确是麻烦……
可应该怎么解决?
于通也不自然的问道:“师尊,那怎么办……命是赔不出来,也补不回去了,其实这都是拿钱交易的买卖,一百万不是那么容易赚的,风险这东西……”
爷爷摇了摇头,道:“通儿,你肯定没有说出全部的危险,虽说你拜师不久,但我还是了解你的秉性,他们成了炮灰。”于通面色僵住,他没说话了。
“一家人,再准备三倍的钱,我带着你们登门去赔罪,了却掉这件事情。”爷爷又道。
于通脸色变了。
这也让我神色骤变。
爷爷这宁折不弯的人……
要为了我和于通留下的隐患,去登门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