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古尔泰透过车窗,将刚阿泰的丑态看在眼里,肚子里一股子无名火腾的就起来了。
这没见识的东西也是他正蓝旗的奴才,真是给他丢人现眼。
“狗东西,看老子回来不扒了你皮,哇.......”
还没骂完,苦胆又被吐了出来。
吉普车轰的发动起来,迅速冲进盖州,向着战车车队追去。
一众鞑子目送吉普车离去,才一齐松了口气。
半晌之后,刚阿泰才怪叫一声:“快去西山请道长,南山请高僧,北山请尼姑,东山请萨满,来做个全堂的水陆道场,四个城门楼子都给支上烛台香案,多备狗血鸡血,这地方绝对不干净!!”
出了盖州往北开了30公里,有一个小镇叫做耀州驿。
装甲车队毫不留情的冲进耀州驿,将一百多鞑子守军打死大半,只留下二十多个吓瘫了的活口。
既然是驿站,也就相当于服务区了。
车队干脆停在这里休息一下,该放水的放水,该抽烟的抽烟。
几个车长拿出地图研究地形和现在所在的位置,以现在的速度,顺利的话,约摸开到半夜能到沈阳,不顺利的话得开到凌晨。
铁窗五蛟龙则是围着鞑子俘虏进行审讯。
面对几个旗主老爷,鞑子是有问必答,一点脾气也没有。
“奴才们都是正蓝旗。”
“前面的海州卫也都是正蓝旗。”
“大统领是李永芳,现在也在海州卫。”
“李率泰在凤凰城,李延庚守镇江城。”
“辽阳城里现在都是镶白旗,也就是原先的镶黄旗。”
阿济格暴跳如雷:“黄台吉,我草泥马,居然把我镶黄旗的旗色给换了,我上三旗一下成了下五旗。”
阿敏问道:“为何都是汉人在外面守城?黄带子红带子都死完了吗?”
“回主子的话,大小主子前天就都去了盛京,听说......听说......”
阿济格上去就踹了那厮一脚:“听说什么,吞吞吐吐好不急人!”
“是是,听说大汗要西迁,他们都回去收拾家当了。”
“狗儿的黄台吉!”阿济格又一脚将那奴才踹了个跟头。
“盛京他不要了吗,老寨赫图阿拉也不要了吗?就这德性也有脸自称大汗,我呸!”
阿敏叹口气道:“这事儿我倒觉得黄台吉做的没错,辽东眼看着根本守不住了,绿皮军有多凶猛你又不是没见过。”
“放屁!”阿济格骂了一句之后发现没法反驳。
只好瞪着眼珠子问道:“你到底是哪边的?你向着谁说话呢?”
“我向着满人说话,你又向着谁说话?”阿敏也回怼道。
阿济格挠挠头,大声道:“我当然也向着满人说话,不过不是黄台吉这个豺狼,而是我们铁窗五蛟龙,还有我们几个旗里的满人奴才。”
“醒醒吧二贝勒,你还在做梦呢,满人能逃到哪里去,他们的铁马日行千里,只要想追,咱们能往哪里逃?”
阿敏问道:“你是想做绿皮的奴才吗?”
“奴才?”阿济格惨笑一声:“你见过绿皮收奴才的吗?在旅顺这么长时间你难道没发现,不是他们的朋友,就是他们的敌人,做他们的敌人会有什么下场?”
岳讬说道:“没错,沿途我看了一下,绿皮哪止几百人,能看到的真绿皮都不止一千人,还有前面那铁王八,撞破城门跟嗑瓜子似的,你们谁能对付。”
“那你说,咱们满人该怎么办?”阿敏问道。
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想那么多干什么,先把咱们自己的旗抓在手里,否则走到哪里咱们都是丧家之犬。”
五蛟龙回头看去,发现是莽古尔泰走了过来。
“三贝勒,你怎么过来了?”
“你脸色怎么回事,白里透着青的。”
莽古尔泰擦了擦嘴角说道:“你们说的事情我都想过了,绿皮为什么要放我们回去,就是想要咱们掌权,那就说明咱们也有价值不是。”
“现在想别的没用,先把权力抓到手,然后看他们想怎么样,要是不合咱的心意,咱们就反了他娘的。”
“对,反了他娘的。”阿济格也咋咋呼呼道。
但是所有人心里都知道,这只是嘴上的倔强罢了,为他们这些皇亲贵胄撑点脸面。
他们拿什么反。
即便运气逆天,真逃出了辽东,以后的日子也是风餐露宿,嚼冰饮雪了。
“喂,快走了,要不天黑前赶不到海州了。”宋连长大声招呼道。
“唉,来了。”阿济格麻溜的跑了过去。
他笑嘻嘻的说道:“老宋,给来一针呗,哈欠连天快顶不住了,要不然等下干活都木有劲啊。”
“唉,对对对,来一针,来一针。”五蛟龙一叠声的说道。
“再来根烟翘着就更美了......”
黄昏时分,海州城外,城头上飘着蓝色的三角龙旗。
一大群大大小小的鞑子围在城头上看热闹。
他们之所以不怕,是因为载具里的人大部分都下车了。
坦克车组本来还想故伎重演,直接杀进去了事。
莽古尔泰急眼了,说啥也不让坦克再撒野。
就他们这伙人赶了一趟路,随手宰掉的鞑子都有两三百了,还都是正蓝旗的。
其他几个旗主没啥意见,莽古尔泰可舍不得了。
他的正蓝旗本来就被他糟蹋的剩不下多少人了。
再给这些杀神自由发挥一番,他的正蓝旗还岂不是要空营。
那可都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啊。
此时,他金盔金甲披着蓝袍,负手叉腿站在海州城门外,威风凛凛,气势逼人。
“你们这些狗奴才,可认得爷是谁?”莽古尔泰大声喝道。
城楼上一阵骚动,一员大将分众而出,手搭凉棚向莽古尔泰看来。
“阁下头盔亮的晃眼,看不清楚呐。”城头那人大声说道。
“瞎了你的狗眼,爷都看出你是李永芳这狗奴才了,你居然不认得爷?”莽古尔泰大怒。
李永芳道:“听声音似曾相识,模样还看不太清,阁下勿怪,本将奉命守城,事事小心,不敢有所差池。”
莽古尔泰气冲冲的走上前:“你这狗奴才,仗了谁的势了,居然敢不把爷放在眼里,你仔细瞅瞅,是不是你家三贝勒。”
李永芳看距离差不多了,爆喝一声:“果然是奸细想要赚开城门,孩儿们放箭!”
李永芳早就埋伏好的心腹家丁一起松开弓弦。
“嗡”的一声,城头一片箭矢黑压压的射了下来,向着金光闪闪的莽古尔泰落去。
莽古尔泰大惊失色,跑是根本跑不了了,只来得及抬起双臂,及时的护住了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