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纪先生,你怎么到现在才明白过来呢?”段天旭看到眼前这景象,嘲讽地出声,而后他拍了拍手,将在场的所有人都看了一遍,最后目光落到了吕家和曲家人的身上,“眼下诸位还没有看清楚吗?为什么我一直在怀疑几位警察,因为结果很明了了,他们根本就不想让大家知道真相!我们闹也闹过了,他们还这副模样,谁是凶手已经一目了然了吧?”
饶是之前还在怀疑段天旭的吕敬善,如今听到这话后也皱了皱眉头。
曲耀祖最先沉不住气,他一直拉扯着妹妹的袖子,到最后,曲家的两人直接再退了几步,以一种似乎是要和所有警察对峙的模样站在了甲板上。
韩冉看了看朱伟诚,又看了看一边的段天旭,最后直接离开了原本的位置,后退了几步,也面向了所有的警察。
“朱署长,我觉得你们是不是确实得给我们一个交代了?”
到最后,吕敬善也缓缓站了起来,带着他的妻子和两个儿子,面向了朱伟诚。
二十一个人,最后直接变成了一边倒的局势。
一声枪鸣响彻了天际。
众人定睛一看,朱伟诚的枪口此刻冒着轻烟,而同样冒着烟的,还有甲板上一个小洞。
“都坐回去。”朱伟诚慢悠悠地看了看自己的枪,而后再次将手中的枪上了膛,指向了几人。
“看来朱署长这意思,是要在此就将我们赶尽杀绝了?”纪清行看着甲板上的枪孔,瞪大了眼睛,他上前一步,将肖兰挡在了自己的身后,扶了扶自己的眼镜,腰杆挺得笔直,看着朱伟诚。
“够了,老朱。”见状,杨闻朝再也无法将事情都交给朱伟诚一个人,他走到朱伟诚面前,伸手握上了他的枪,“冷静些,交给我吧。”
朱伟诚盯着杨闻朝看了许久,眯了眯眼睛,而后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松开了手,枪直接到了杨闻朝的手上,而他坐回了自己的位置,闭上了眼睛,大有一种不愿再管的意思。
杨闻朝拿着朱伟诚的枪,也没有举起,只是拿在手中把玩着,转身向着段天旭几人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说道:“接下来由我来为大家解释解释,不知道诸位觉得够不够格?”
全场鸦雀无声,本来要与警察对峙的几人面面相觑,却无人回话。
“首先,关于朱署长所隐瞒的事情——”杨闻朝思索了片刻,开口道,“我也非常好奇。我不得不问一句,段先生,你为什么能笃定,朱署长用于和韩小姐交换的情报,一定关于这艘船,一定关于这场凶案呢?”
“我没说过就是关于这场凶案,只不过朱署长的表现,难免令人生疑。”段天旭耸了耸肩,回答道,“到底是关于什么,让韩小姐自己说出来,不就已经足以证明了吗?如果韩小姐的话不够的话,朱署长亲口说一说,两个人互相证实一下,也可以,不是吗?”
“确如段先生所言。”杨闻朝听完笑了笑,看向了韩冉,“那么就由韩小姐说说,朱署长所给你的情报,和这艘船、这场凶案究竟有没有关系?”
听到这话,韩冉没有立刻回答,她看了朱伟诚一会儿,又看了看杨闻朝,最后吞了吞唾沫,咬了咬嘴唇,开口道:“没有。”
段天旭听到这两个字,一愣,而后皱了皱眉头,似乎是进入了思考的状态。
杨闻朝见没有人提出异议,便接着道:“既然已经得到了韩小姐的亲口证实,那么我想诸位应该已经没有疑虑了吧?至于一些和这艘船、这场凶案毫无关系的秘密,各位应该也没有知道的必要了。我们召集大家来到甲板,目的确实只是为了向大家分析进展,还希望各位配合,方便警方找出凶手。”
“亲口证实?”纪清行突然一笑,“杨市长,你恐怕不知道你刚才的眼神有多可怕吧?你手里还抓着那把上过膛的枪,看到你这幅样子,韩小姐又敢说什么呢?”
“纪先生,是你们口口声声说,要韩小姐证实所谓的情报与凶案究竟是否有关联,等到她证实了没有,你却又说我们是威逼。横竖都是警察的错,纪先生年少时,应该没少参加一些激进的游行吧……?是了,之前收到那打油诗的时候,也正是纪先生喊着口号吧?倒确实颇有那大学生的风范啊。”
“我激进?杨市长这意思,是要将我们这几位,都当成游行队伍去镇压啊?怎么,倒是干起了十几年前在陆地上的老本行了?”纪清行冷哼一声道。
“我拿过朱署长的枪,是想告诉诸位警方的诚意。但是纪先生,你已经不是二十出头的年纪了,你和段先生先是将话题引到些不相干的事情上,而后又一而再再而三地引发混乱,警察是不是有理由怀疑,你们心怀不轨,居心叵测?”杨闻朝说着说着,将手中的枪抬了起来,举向了纪清行,“面对嫌疑人,警方暴力逮捕是天经地义,当然,如果你要理解成这是暴力镇压,我也不介意。还希望纪先生和段先生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
说完,杨闻朝开始向前方逼去,似乎眼下已经认定,纪清行的举动另有所图。
“好啊!好啊!暴力镇压!”纪清行牙关咬得紧紧的,随着他逼近的节奏一步步往后退去,但他没有举起双手,而是依然保持着一手端在身前,一手背在身后的姿势,到最后,他和挽着他手臂的肖兰都直接靠在了甲板的栏杆上,“看来还真如我所说,警察是要将我们在这赶尽杀绝啊?”
杨闻朝微微眯了眯眼睛,并没有停下前进的步伐,也丝毫没有放下枪的意思。而此时周若楠注意到,不远处的温煜明早已将双手放在了腰间悬挂手铐的位置。
“我纪清行确实年轻时候是个烈性子,不知道杨市长知不知晓,那时候的学生,宁愿撞死街头,也不会低头做警察的狗!”纪清行突然一笑,“何况今日就算我不说出我的疑惑,过不了几日,恐怕也一样是诸位的枪下亡魂吧?而如今既然杨市长一定要将这黑锅扣在我头上,那我也告诉杨市长,我纪清行照旧和以前一样,今日便是跳进这海里,也不会低头做你们的狗!”
说罢,纪清行一个转身,双手一撑栏杆,脚一蹬,竟然直接就要往海里去。
“纪先生!”
与此同时,传来不同人异口同声的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