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若楠愣愣地看着突然出现的温怀信，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似乎是想要确认，眼前这个微微笑着的男性，真的是已经近五年未曾回到过温家的温怀信。
直到温怀信对着她眨了眨眼睛，似乎是在提醒她，快些动起来，周若楠才连忙回过神来。她刚想伸手，可是末了又想起自己根本不会跳舞，便试着用眼神向温怀信传递信息。
然而温怀信只是依然笑着看着她，伸出的手却是一动未动。
无奈，周若楠想了想，与温怀信一起跳舞，就算出糗，应该也不至于太夸张。温怀信出去学的是法医，她和他待在一起，还能交流一下案情相关的内容，也算多了个帮手。
想到这，周若楠便将手放到了温怀信的手上，回头冲着董哲军露了个不好意思的笑容，而后和温怀信一起，向着跳舞的地方走去。
两人一直走到了大厅中央，面对面站好的时候，周若楠便明白，看起来这舞是不得不跳了，只能小声地冲着温怀信道：“我……不会跳舞。”
“我知道，到时候会提醒你的。已经邀请你了，总得意思意思跳上一段，有的事情，在下面并不方便说，我也需要你给我一些信息。”温怀信依然笑着，“你把左手放到我肩上来，右手一直放我手里就好。”
悠扬的音乐一直从留声机里传出，周若楠眼下又站在整个会场的中央区域，也再顾不得其他，按照温怀信所说，将左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而在手放好的一瞬间，温怀信紧了紧周若楠的手，抬了起来，而后将他的右手放在了周若楠的腰上，微微用了些力气，带着周若楠往他那边靠了靠。
两人的距离有些近，近得让周若楠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气。周若楠抬头看了看他的脸，而对方也在看着自己，微微笑着。
留学五年，温怀信还真是大变样了啊……周若楠忍不住想。肩变宽阔了几分，人也长高了，看他的样子，应该比温怀远还要高上一点点，除此之外，周若楠总觉得，他的气质好像也变了。
虽然以前也温温柔柔的，总是为人着想，但以往总觉得和他有一种疏离感，他的温和，总是带着那么点刻意和死板，仿佛他只是一个机器，只做该做的事情。
细细一想，眼下或许也是这样的，可周若楠总觉得，他的行为举止究竟是发自内心，还是出于别的目的，如今她已经猜不透了。
眼下他的笑容，比起五年前，更加成熟，更加自然，也更加陌生了几分。
“先右脚，向前，而后是左脚，向左。”温怀信微微低头，轻声说道。
话音刚落，他就动了起来，周若楠只好连忙跟着他动。第一步迈出去，周若楠就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踩到了他的鞋子，然而还不等她说抱歉，温怀信立刻又迈出了第二步：
“接下来向后，先右脚，再左脚。旋转的时候你跟着我，一直重复就好了。”
就这样跟着温怀信迈了不知道多少轮，周若楠总算觉得轻松了起来，就算注意力不一直集中在脚上，也能顺利跳下去了。
“刚才那一脚，抱歉。”周若楠抬眼望着温怀信说道。
“你已经学得很快了。”温怀信又笑了笑，“旗袍很漂亮，也很适合你。”
“谢谢……”她平日从来不穿这种衣服，鲜少被人夸过衣着，说着说着不自觉地低下了头去。
“不知不觉已经五年了啊……”温怀信突然又放轻了声音，“你变了很多，变成大姑娘了。都说女大十八变，果然诚不欺我。”
“相比之下，我倒是觉得温大哥的变化更大些。”周若楠笑了笑。要是放在五年前，这些话话她都不敢相信能从温怀信嘴里说出来。
“更开朗了？似乎是有人这么说过。”温怀信道，“以前很迷茫，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自从想明白以后，倒是觉得人生前路也豁然开朗了起来，心境大概也随之产生了什么变化吧。”
是这样吗？周若楠听到这里，忍不住抬头去看他的脸，哪知道细细的鞋跟突然一滑，整个腿差点站立不住。就在即将摔倒的一瞬间，周若楠感觉到，温怀信那原本只是轻轻放在自己腰间的手，猛然使了力气，将她整个人都拉了起来，巨大的力量导致周若楠紧紧地贴在了温怀信胸膛上，周若楠甚至能听到他的心跳。
“抱歉……”
“我的问题，是我太随意了。”温怀信回答，“说到关于我自己的事情，难免放松了去，眼下最该谈的，还是案子吧？眼下有眉目了吗？”
“你怎么知道案子的事情？”周若楠一愣，“你不是今天才回到国内的吗？和那个……并不是你的导师、却十分中意你的Hofmann教授一起？”
“这你也知道。”温怀信说着，语气里又带上了笑。
“要不是刚才那位董哲军，我想我并不会知道。不，如果不是你出现了，我甚至都不知道你要回国来。”
“啊……”温怀信收敛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原本预计下个月回国，给父亲寄了信，哪知道时间提前了，再寄，恐怕我和信哪一个先到都不好说了。下了船后我往家里和警署各打过一次电话，怀雪已经知道我回来了，但打往警署的电话最后没能接到父亲那里去，说是父亲在处理案子的事情。好在晚宴的举办者知道我是温家的长子，将警署的要求告诉了我，我就麻烦他给你们发了邀请函。”
周若楠听完，大概便也明白了，这是时间匆忙错开，导致信息没能传达到自己这里来，便也没有纠结，简单地将这一场连环杀人案的经过告知了温怀信。
“凶手送来的预告信上，只写了晚宴的时间和地点，没有说他要杀谁，我们无奈，只能这样盲目地进来探。”说到最后，周若楠叹了口气。
正当温怀信想要开口说什么，周若楠却看见，阿福进了会场，一边走，一边还够着头在找着什么人，神色十分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