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我们学校的徽章！”杨知晓看到胸针的一瞬间，险些惊掉了下巴，“怎、怎么可能！”
“应该是你们学校教员的，对吗？”
“对！”杨知晓用力地一直点头，“学校是用徽章底色来区分入校人员的年级或身份，一共六个年级，初级中学一到三年级分别发放红色、橙色和黄色的徽章，高级中学一到三年级用的绿色、蓝色和紫色。教职员也发徽章，只不过底色是白色的。”
一边说着，杨知晓一边将自己校服上的胸针徽章也取了下来，放在了周若楠的手里，和周若楠手中的徽章比对了一番。两个徽章上的图案确实一模一样，那是一个女人的简笔半身像，女人一只手中抬着一本书，另一只手中高高举起。两个徽章唯一不同的就是底色，杨知晓的徽章是红色底，而周若楠从死者衣服上取下来的是白色。
“那这个人你认识吗？”周若楠说着，又将自己右手上的东西递了过去。
杨知晓将那东西接了过来，上头写着“职业汽车驾驶人执照”几个字，从最底下的小字上能看出，这是沽城警署总局下发的执照，持证人名叫黄武雷，男性，领到执照的时候男人三十九岁，身高一百七十六公分，住址和籍贯都为沽城本地，住在海州区的大柳胡同。
执照上还贴了照片，虽然是黑白的照片，但比起那具尸体来说，辨认起来简直是轻而易举。
“他……他是我们学校教国文的先生……”杨知晓盯着那驾驶人执照看了很久，才喃喃道，说话间语气又开始颤抖了起来，似乎是觉得，自己认识的人就死在面前，还被虐待成了这个样子，简直难以置信。
“是教你们的吗？”
“教过一阵子……”杨知晓虽然魂不守舍，但依然回答着周若楠的问题，“前段时间教我们国文的赵先生怀孕生子，请了几个月的假，黄先生来为她代过课……”
“他这个样子待在这里好像也有好几天了……”周若楠一边思索，一边回忆着尸体身上的伤口痕迹，“你记不记得他在学校有没有请过假，或者有没有人讨论过他不见了之类的？”
“他请没请假我不晓得……教国文的赵先生回来之后，我们基本就见不到黄先生了，他的办公室和教我们的其他先生也不在一处。”杨知晓摇了摇头，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啊……不过我记得这些天班里好像有人讨论过什么，不晓得说得是不是他！”
“什么？”周若楠连忙问。
“他们说高年级有位先生突然就有好几天没来学校了，学校给他家里头打过电话还是上过门之类的，他家里人说还以为他出差了呢，有一天去了学校就再也没有回来。但具体是哪天我也不晓得……”
“你们学校经常有教员失踪吗……？”
“当然不是！”杨知晓有些辩解的意思，“我们学校管理一直很好的，我、我也没想到会有先生被下此毒手……”
“那这样的话，这个死者很有可能就是你所说的那个黄先生了。”周若楠想了想，倒是回忆起了跟着温煜明查顾倾城案的时候，看到的那些审讯记录，问询梁佩雅和潘晓东的场景也历历在目，一边想着，周若楠便有模有样地问道，“那这个人平时在学校的风评怎么样？他会不会有什么仇家之类？”
“这我不清楚，不过……”杨知晓犹豫了一下，最后咬了咬牙，“不过我听说他失踪，是因为同学也还在谈论关于他的一些其他事情。”
“什么事情？”周若楠有些疑惑，为什么杨知晓这时候会这么犹豫，“很不好吗？”
“很不好。”杨知晓皱着眉头说道，“而且我通常都不参与这些……我一直都觉得这些流言都是无中生有，不好信的。”
“没关系，我也不是你们学校的。”周若楠耸了耸肩，“你就当是个故事好了，说给我听听？”
杨知晓看着周若楠，咬着嘴唇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他们说，这个先生之所以失踪，是因为遭了报应。”
“报应？为什么？”
“因为……因为他欺负女学生……”杨知晓说着，似乎觉得这是什么羞耻的事，微微低了低头。
“欺负女学生……？”周若楠眨了眨眼睛，反应了一会儿，而后恍然大悟，“啊……你、你是说那种欺负……”
“嗯。他们还说有好些小姑娘被欺负了敢怒不敢言，最后默默转学去了其他地方。”杨知晓点头回答道，“但他们会这么说，主要还是因为听说好几年前，有个女学生自杀了。具体什么原因我不晓得，但好像家长闹到过学校里来，闹了很久，甚至还报了警。然而警察来查却没查出什么，家长和学校的交涉的具体过程学生们也都不清楚，所以我也没听到有什么结果。但他们猜测那个女学生是被先生给欺负了才自杀的，最后传得就和真的似的。”
“那个女学生的家长后头做了什么，你知道吗？”
“这我不清楚……”杨知晓摇了摇头，而后抬眼望了望周若楠，周若楠觉得那眼神里似乎还有几分委屈，“但我还是觉得这个传闻不可信。后头还有些男同学插话呢，说欺负女学生的男先生不止一个，就连看上了男学生的女先生也是有的，说着说着就开起奇怪的玩笑来了。”
周若楠觉得好奇：“这个黄武雷先生在学校里很严格吗？”
“很严格。当时他代课的时候，给我们布置的作业比赵先生多很多也难很多，平日里连笑都不笑一下，我怀疑就是他们看不惯黄先生，才这么说的。我们教算数的先生也很严格，他们在背地里也说他的坏话。”杨知晓点头肯定了周若楠的猜测，“何况圣玛丽联合中学怎么可能让这么有违师德的人在学校里教书呢？那可是整个沽城最好的中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