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说自己叫什么，就连姓什么都没说，师父也从来不问……我不记得她长什么样子了，但她穿得很奇怪，记得她戴了个头花，耷拉下来一片面纱，遮住了半边脸，身上穿的也是一身黑，没记错的话，她穿的黑色的风衣，手上还戴了一副黑色的手套。”孙云磊努力回忆着，说道。
“那你有没有看清她脸上哪怕一点皮肤？有没有上脂粉？什么味道？皮肤是白是黑？粗糙还是细腻？”
“我……我不记得。”孙云磊双手捂住了脸，整个人又陷入了崩溃，眉头紧紧皱着，险些又要哭出来一般，“我、我真不记得……”
“那你——”
“好了小丫头。”温煜明出声制止了周若楠，周若楠的声音戛然而止，只能瞪着眼望着温煜明，温煜明并没有看她，只是定定望着孙云磊，语气里依然带着安抚，开口问道，“能不能给我们说说，这位女士来，是找卓老板定什么？”
“她、她说是想定个摆件，说是为了祝贺夫君升迁，也祝贺家里乔迁新居。”
“这订单下了吗？”
“没有。”孙云磊哭丧着脸摇头，“她、她问了问定制的流程，那女人什么都不懂，不知道自己要什么样的东西不说，就连摆件要多大都说不清楚，师父说给她瞧瞧图册，她又说没有必要，倒是盯着铺子里架子上头的东西问东问西的，师父还让我拿下来好几件给她瞧，聊了许久她又说价格太高，最后、最后走了。”
听到这里，周若楠心中已经有了猜测，她抬眼看了看温煜明，只见警署署长的眼睛也微微眯起。
***
再次回到警署，温煜明带着周若楠直奔验尸房。验尸房此刻白门紧闭，门口守着两名警察，表情严肃，看见温煜明的时候整齐地敬礼。
“署长好。”
温煜明点点头，一只手插进大衣口袋里，询问他们：“进去多久了？”
“差不多快四个小时了。”近四个小时，就是周若楠他们返回槐花巷再回警署的时间。
“我们进去看看。”温煜明抬手看了看腕表，另一只手放在门把手上，又突然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看正准备跟上的周若楠，“小丫头就不要进去了。”
听到这句话的周若楠眉头一紧，张张嘴想说什么，但转念一想，这验尸房不是什么一般的地方，规矩肯定多，反正尸体的情况她可以问，便没有说出口。
周若楠刚要点头回应，就在这个时候，验尸房的门却从里面打开了，温怀信戴着口罩走了出来，看见几人并没有感到惊讶。
“已经结束了，可以进来了。”温怀信颔首示意，声音沙哑，显得有些疲惫。
温煜明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说话，率先进去了。温怀信紧跟其后，周若楠想了想，既然已经结束了，温煜明也没再说什么，看了看还守在门口目不斜视并不管自己的两个警察，她便抬脚跟了进去。
验尸房很大，入目皆是白色，白色的窗帘、白色的柜子、白色的床……没有周若楠想象中浓郁的血腥味或是杂乱的血迹，扑鼻而来的是刺激的消毒水的味道，比之前去的近海医院味道更重，她动了动鼻子，依稀还能闻见这股强烈的味道掩盖之下的一丝血腥味。
房间的摆设非常简单，正中一张床，左边靠墙是一排水池，右边靠墙则是一张大长桌，上面整齐地摆放了几摞书本，还有很多周若楠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而床的后方整面墙都是柜子，隔成很多个四四方方的格子，白色的木门让人看不到里面都放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