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样展现在老头面前，卓老爷子接过去一看，眼睛一亮：“啊，这是个望远镜。雕刻了松柏、花鸟和流云纹样，纯铜打造的。至于定制的人……似乎是个白面小生。”
“男的？”
“男的。”
“叫什么你还记得吗？”
“来我这定制东西的规矩你是知道的。”老头挑了挑眉，“我从不过问客人姓名，更不过问客人身份，只管他定制什么，只要不是拿去杀人犯法的物什，给了钱就给办事。只是最后在样图上要留个底儿，要他确认他拿走了东西，但就算他只是画坨狗屎在那样图上头可也是不管的。”
“这我知道。”温煜明丝毫不在意卓老爷子突然说几句臭话，淡然地拿起茶杯抿了两口，“好茶。”
“哼。”卓老爷子似乎也是知道自己刚才话说得过了些，鼻子一哼，权当这事儿过去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那人来定制这望远镜也是好些年前的事情了，不过我印象里他是签了字儿的，只是可能并不是他的真名。我可以帮你们去翻一翻。”
“那就劳烦你了。”温煜明放下茶杯，连忙点了点头。
而后老头就站起身来，背着一只手，走到门帘处时另一只手轻轻一撩，晃晃悠悠地进了帘子后头。
而这边，只剩下了温煜明父子和周若楠坐在扶手椅中，温煜明一边喝茶，一边也打量着屋子，回头，发现周若楠坐得笔直，两手安安分分地放在双膝之上，椅子对她来说有些高，她双腿悬在空中，却丝毫没有动，只是那眼睛，也和温煜明在做着同样的动作——转悠着看这屋子的每一个角落。
“这家店叫卓巧记，刚才那老爷子就是店里的老板，名叫卓鸿熙，刚才给咱们端茶的叫孙云磊，应该是他前两年才收的徒弟。”温煜明看周若楠这幅样子，开口向她介绍，“卓老爷子最开始是干木雕的，后头又学了铜雕的手艺。”
“他手艺好，所以定价也高？都是给有钱人做东西的？”周若楠听见温煜明给她解释，目光不再游移，看向了温煜明，开口问道。
“哈哈哈哈！你这话卓老头子听了可能是要生气的！”温煜明笑着说，“但你说得没错，话糙理不糙，来老头子这儿的，确实大都是有钱人。最开始卓老爷子只做咱中国文化里头的东西，可后来求着他做洋钟表、洋摆件的越来越多，他所幸也就什么都做了。有钱人做这些玩意儿，要么就是摆在自己家里，要么就是送礼，老头子本来就不爱问东问西，所以干脆给自己定了个规矩，不问来的是谁，不管做这个干嘛，只要不是拿去干什么害人害己之事的物什，只要钱到位，一率都给做。要是态度好，他还会准备些巧思。”
“你还记得刚才父亲说到的那个童趣摆件吗？”温怀信在一边听着，也加入了谈话，“音乐声响起的时候，放风筝的小娃娃就会来回跑，风筝也会跟着动，那黄包车也会带着娃娃一起摇，父亲说他可没提过这样的要求，应该就是卓老爷爷特地给他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