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嘉义抿着嘴,一脸严肃的看着前方,心里却笑开了花,原来每个人小时候都有数不清的搞笑事。
宁萧又在晏王耳边说了句什么,成功的止住晏王即将失控的恐惧,叫他安静了下来。
众人却有些遗憾,晏王怎么不继续说了?他们还想听呢。
宁无忧适时的出声,派人把安国公等人带下去,是非曲直,自有公正严谨的一套审理过程审个明白。
晏王乖乖的跟着侍卫走,快出殿前,回头看了宁萧一眼,宁萧一笑,摆摆手,示意他不必担心,晏王这才放心离开。
此时,地宫传来消息,春华死了,到死也没供出她知道的一切,宁无忧一愣,感念春华傲气,派人妥善安置她的后事。
经过治疗,捡回条命的郭内侍听得安国公被抓的消息,终于不再嘴硬,说出当年和安国公的交集,又是如何受安国公指使靠近宁无忧的。
可惜不管他怎么努力,奶娃娃时期的宁无忧都不喜欢他,他始终无法凑到宁无忧面前,像展内侍那样获得信任。
郭内侍的松口像是一个信号,随着审问的深入,随着搜索的地方的蔓延,越来越多的人证物证被挖出来。
安国公,定国公,鄞郡王,越安侯等人先后被定罪,便是咬死不认,便是哭天哭地,在确凿的证据面前,也是无谓。
整个过程中,只有晏王被证实是无辜的,他府上的二管家其实是安国公的人,背着他,私下为安国公做了许多恶事。
强占良田,买卖幼童等等,罪行之多,花样之多,令人瞠目结舌。
若非宁无忧和宁萧设局,若非审理案件的刘远足够谨慎细致,只怕晏王就要替安国公背锅了。
恢复自由的晏王晓得安国公在他身边安插人手,试图在失败之际推他去死时,不由得一阵后怕,稍微偏差一分,他就小命不保了。
为此,晏王恨透了安国公,不单是他,那些曾被美色吸引,将安国公精心培养的女暗人纳进门的文臣武将亦痛恨非常。
水至清则无鱼,能在皇城站稳脚跟,能在朝堂拥有名字的文臣武将就没有谁的手是干净的。
安国公利用女暗人搜集他们行差踏错的证据,积少成多,关键时刻,足可要了他们全家的性命。
如此,他们怎能不恨?简直恨不得将安国公大卸八块,好出口恶气。
但案件审理仍未结束,如今主要解决安国公等怀着不臣之心的人,待解决完,便到清算他们这些小鱼小虾的时候了。
危急关头,有人灵光一闪,想出减免罪行的好主意,那便是放弃家财,捐给国库,为民谋利。
一个带头,便有人追随,宁无忧看着这些官员为求自保拼命献上家产的样子,倒也没拒绝,尽数收下了。
宁无忧很清楚他不可能一次性杀掉所有犯了错的人,罪行较轻者,该闭只眼便闭只眼,给个教训便是。
在宁无忧处理这些事情的时候,宁萧并未插手,只默默的陪在一旁,看这个小胖子一点点的蜕变。
秦嘉义等人亦安静的旁观,为宁无忧的手段心惊且骄傲着,不愧是他们教出来的帝王,小小年纪便拥有了玩弄人心的本事。
宁萧无奈了,所以,宁无忧好的都是秦嘉义他们苦心教出来的,不好的全是他坏心带出来的吗?
大奸臣系统默默点头,就是!
经过长达三个月的审理,安国公等人罪行严重者,抄家灭族,罪行中等者,首恶斩首,其余人等流放。
罪行较轻者,抄没家产,贬官流放,子孙三代不可入仕。
得以全身而退的晏王微松口气,看着安国公的下场,狠狠地出了口恶气,冷静下来后,决定擦亮眼睛,不再轻信身边人。
那些因美色而摔了坑的人痛定思痛之下,不是给妾室一笔安家银子,将人改嫁,便是整顿后宅,摆正嫡庶之间的关系。
安国公,定国公等因着野心,为着权势,私下做了许多恶事的人先后伏法之后,春儿等一应听命行事的手下也获得了应有惩罚。
直到这个时候,齐国上下才知早在宁无忧宠幸春华时,便开始布局了,他们以为被迷了心智的陛下,其实从未犯糊涂。
这场大戏终于到了收尾的阶段,宁无忧没有继续追究百官的过失,只说既往不咎,若然再犯,数罪并罚,施以酷刑。
安国公等心怀叵测之人的凄惨下场警醒了齐国上下,宁无忧绝非一个可任人摆布的傀儡皇帝,宁萧更是一同过去那般不可动摇。
有此警告,何人敢放肆?只得夹着尾巴,安分守己,像晏王那样守着本分,不说过得大富大贵,起码能求个善终。
尘埃落定之际,秦嘉义和刘远等人忙着善后,连喘气的时间都得计算,宁无忧却优哉游哉的和宁萧下棋。
“老贼,我表现不错吧?”宁无忧放下一颗黑子,堵了白子的路,龇牙一笑,难掩得意的道。
“略差火候,但也很厉害了!”宁萧由衷的赞道,放下一颗白子,盘活了被黑子堵住的路。
虽输了棋局,但宁无忧仍是高兴,想到这段时间宁萧都没有回家,便幸灾乐祸的道:“老贼,你该回家看看咯!”
宁萧身子一僵,想起还在家里等着算账的宁朵儿,吞吞口水,道:“陛下,刚才那局不算,咱们再来下一盘!”
宁朵儿憋着一肚子气,在舒湘语和孟扬的劝说下,死活忍住了,只等宁萧回来便问个清楚。
但好不容易等来宁萧,宁萧却躲到了舒湘语的院子,说什么小别胜新婚,气得宁朵儿爆了粗口。
什么小别胜新婚?别以为她不知道爹早就不行了,和娘只是分床而睡,单纯聊天的关系!
孟扬看着气鼓鼓的宁朵儿,好笑的道:“何必生气,爹这么做,也是为了配合陛下的计划不是吗?”
说着,孟扬给宁朵儿倒了一杯茶,递上她最爱吃的鸳鸯糕。
咬着鸳鸯糕的宁朵儿当然晓得轻重,明白在宁无忧和宁萧演戏骗过世人时,她的真情流露会使戏更真实,但仍是不得劲。
见宁朵儿怎么都不舒服,宁萧自觉躲不过去了,便带着她外出骑马,骑到郊外时,看着不远处的天地交界线,道:“朵儿,你该走了。”
宁朵儿一愣,想到前段时间张阅等人寄来的信,心下了然,也不生气了,轻声道:“时机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