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然一笑,苍健生放下这事,正好孙娇洗完澡,听得声音,苍健生赶紧开窗通风,再把烟头摁进烟灰缸里。
而后,苍健生心满意足的搂着孙娇进入梦乡,每天抱着心爱之人入睡,对他而言,是最简单的幸福。
只今夜注定不能平静,向来无梦,一夜到天亮的苍健生梦见了宁建业,他很清楚,眼前的一切皆为梦幻,却仍是免不了的心虚。
但意外的是,宁建业什么也没做,更不曾吭一声,转过身便消失在他眼前,令他松了口气。
苍健生揉了一把脸,正欲转身,却忽然回到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在那一夜到来前,他和宁建业爆发了无数次争吵。
许是怒气上头,许是积怨已久,他的心里产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那就是他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宁建业这个人。
念头一起,再难打消,苍健生一番计划之下,宁建业被他骗到一个偏僻的角落里,两人喝着酒,说着以前的事。
在苍健生的引导下,宁建业喝了很多酒,似乎在挣扎,似乎在痛苦,为难着该不该把他的作为上报。
宁建业和苍健生一样,都是一扬市住建局监察室的科员,和一丝不苟,严肃认真的宁建业不同,苍健生要圆滑一些,手也不怎么干净。
苍健生一向隐藏得很好,却在一次喝醉时,意图拉宁建业一起,本着大财兄弟一起发的目的。
但被宁建业态度坚决的拒绝了,甚至警告苍健生,不要再做这样的事,赶紧把钱全部退回去,不然,宁建业便把他的作为上报。
为此,苍健生费了很大的劲安抚住宁建业,一再表明自己痛改前非,再不敢犯,私底下却依然不干不净。
宁建业再次发现苍健生私底下的作为,对他失望不已,人后,两人爆发了一场又一场争吵。
宁建业想把朋友拉回正道,苍健生却觉得宁建业过于固执,又见他油盐不进,害怕他真的跑去举报,便把心横了下来。
“健生,听哥一句劝,现在改还来得及,不要一错再错,断掉自己全部的后路。”宁建业已经醉了,看着苍健生的脸,却仍不忘了劝说他改正。
苍健生点头,直言自己会主动交代问题,争取改正过错,沉淀几年,再做一个干干净净的汉子。
听得这话,宁建业笑了,苍健生借机询问宁建业可有把这些事说给别人听,宁建业摇头,说他谁也没告诉,一个人闷在心里。
毕竟他把苍健生当朋友,当兄弟,不到最后一刻,他不愿做绝,始终相信苍健生会认识到错误,并将之改正。
宁建业这人说话向来一口吐沫一个钉,苍健生并不怀疑,算着时间,将宁建业扶起来,有意识的靠着河边走。
而后,苍健生假装雨天路滑,一把将宁建业推下河,猝不及防之下,宁建业整个撞入河面,喝了酒的身体不受控制,只得徒劳的挣扎。
动手的那一刻,苍健生是慌乱而痛苦的,但他到底狠下心肠,更眼睁睁看着宁建业渐渐失去力气沉入河底。
在此之前,苍健生踩过点,河边一带没有监控,他和宁建业见面的事,在他的设计下,也无人知道。
且他已经和孙娇通过气,事后若警察问起,她会告诉他们,他俩一整晚都在一起。
故地重游,案件重演,以第三人的视角看着梦里的自己是如何亲手推兄弟去死的苍健生难掩慌乱。
虽然明知是梦,但心底仍然控制不住的不安,正要转身逃离这段梦境,苍健生却斜眼看到一个人影闪过。
意识到什么,苍健生赶紧追过去,梦境随之变化,那个人影竟然是刚和方大容偷完情的李玉珠。
李玉珠做了亏心事,自然不会往大路走,抄小道预备回家,却看到说是加班的宁建业和苍健生在一起喝酒。
兄弟凑在一起喝酒也没什么,李玉珠不想多管,正要离开,竟看到令她害怕的一幕,苍健生杀了宁建业!
捂着嘴,李玉珠不敢透出声音,趁着苍健生没看到她,赶紧后退几步,转身去找方大容商量对策。
“苍健生杀了宁建业?不是吧,你没看错?”方大容不敢相信的道。
在李玉珠再三的肯定下,方大容忍不住“艹”了一声,道:“苍健生平时和宁建业好得像是能穿一条裤子似的,没想到心狠起来,手这么的毒。”
“你说现在怎么办,报警吗?”李玉珠早就不爱宁建业了,嫌他麻木不解风情,但再如何,他也是她丈夫,被人杀了,怎能无动于衷?
“报警?”方大容皱眉,不知想到什么,摇摇头,抓着李玉珠的肩膀,道:“不能报警,一旦报警,我跟你的事也瞒不住了。”
“那怎么办,难道要装作什么都没看见?”李玉珠白着脸,仅剩的良心煎熬着她的情感,令她想起了宁建业的好。
方大容抱住李玉珠,安抚道:“你不是一直想和我在一起吗,宁建业不死,我和你要在一起就只能私奔,远离这里。”
“但他死了,你恢复了自由,想改嫁给谁便改嫁给谁,还能带着宁建业留的东西一起改嫁。”
“这不是正好成全我们吗?玉珠,听我的,把今晚看到的事全部忘掉,警察问起,你就说你一直在家,不知道怎么回事。”
听得方大容的话,李玉珠冷静下来,眼睛一亮,对啊,宁建业死得好,死得妙,她和方大容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还能接手宁建业留下的房子存款,舒舒服服的过日子,这不比私奔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一切从头再来的好?
一拍即合之下,李玉珠火速回家,方大容也回去了。
在李玉珠之前,他差点和一个女人结婚,但对方嫌他穷,跟别人跑了。
受到打击的方大容一直到认识李玉珠才重新燃起希望,尽管她有老公更有儿子,但依然阻碍不了他与她相爱。
如今宁建业身死,他终于可以将心爱的女人娶回家,至于宁建业留下的小崽子,打发点剩菜剩饭就能解决。
看着这一幕,苍健生下意识的拍打自己的脸,不疼,应该还是在梦里,但为什么会有不属于他记忆的东西出现?
解决宁建业那晚,他根本没看到有其他人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阿生,阿生……”孙娇温柔而急切的声音响起,唤回苍健生的神智,叫他猛地睁开眼睛,只感到背后一片冰凉。
“阿生,你做噩梦了吗?”孙娇看着满头大汗,脸色苍白的苍健生,下床给他拿来干毛巾擦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