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荣立成踉跄两步,又是不安又是期待的盯着海面,没发现自己已是泪流满面。
荣立敢攥紧拳头,看似面无表情,身上透出的气息却叫周围的人禁不住后退一步。
喜悦过头的人们也反应了过来,对啊,荣家老爷子呢,怎么还没出来,莫不是死了?
陈家主皱眉,怒道:“这个老小子要是死了,那可成了山岚城的英雄了,不行,老子不允许,决不允许!”
贺家主也是一样的反应,“老王八蛋真够精的啊,用这样的方式死去,只怕会载入史册,千古流芳,这他娘的谁能忍?”
“谁他娘的都不能忍!”一声似笑非笑的声音突兀的出现,却叫在场的修能者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看着缓缓浮出水面的披头散发的男人,陈家主捂着胸口,有一丝庆幸,却又带着点遗憾,这老小子怎么就是不死呢?
贺家主抠抠鼻子,早料到了,祸害遗千年嘛!
荣李出现的那一刻,城墙上的欢呼声比之前更甚,荣立成又哭又笑,一阵后怕,“吓死我了,臭爹!”
荣立敢松开拳头,嘴角微翘的看着那个有些模糊却又高大无比的身影,太好了,爹没事。
修能者们笑得最开心了,让荣李以为他们是因他的幸存而开心,不免有些嘚瑟,哎呀,当英雄的感觉真好。
但这些人是不是笑得过火了?荣李皱眉,晨晨忽的冒头,憋着笑,道:“哥,你的衣服全烂了,只差遛鸟了……”
荣李瞬间绷紧后背,老脸一红,捂着要害慌不择路的窜回了海里。
瞧着荣李狼狈躲避的样子,陈家主捂着发疼的胸口,笑道:“哈哈哈,老小子跑什么啊,大家都是男人,看看又不会死!”
“哈哈哈哈,就是嘛,怕什么丑?”其他人仰天大笑,城墙上的人看不清晰海上的情景,听得他们的笑声也跟着笑个不停。
荣李一脸郁闷,这些个王八蛋,自己救了他们,反倒被他们取乐,又是个什么道理?
荣立成不懂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爹还活着这一事实让他异常庆幸也异常感恩,他是真的怕爹就这么死了。
焦容悦走到荣立成身侧,看着他的脸,忽的握住他的手,荣立成一愣,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荣立成,我为你倾心!”焦容悦踮起脚尖,在荣立成耳边小声说道。
开战以来,荣立成的表现,焦容悦尽数看在眼里,明白他不再是那个风流浪荡子,而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了。
其实先前她便有所动心,在经历了战场上的洗礼,见惯了生死后,更明确了心意,此刻的她,只想告诉他她的想法。
荣立成眨眨眼,在焦容悦以为被拒绝了,无奈一笑,试图放手离开时,一把抱住她,“我亦倾心于你!”
二人紧紧相拥,周围的人看着这一幕,纷纷叫好,弄得两人不好意思了,焦容悦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后,捂着脸跑开,荣立成赶紧去追。
有海怪的威胁,急需大量战力的各国并不讲究男女大防,只要适龄且投以真心并得到双方父母的认可,有情男女即可成婚。
荣立成和焦容悦男未婚女未嫁,又是在战场上定的情,众人看在眼里,自然觉得般配。
但也有人为焦容悦捏了把汗,这战场上的真男人未必会是家中良夫,焦容悦选择荣立成这个素来花心的男人,只怕会有流不完的泪。
荣李可不知道他在前方拼死拼活,荣立成却在后方借机结成良缘,在魏家主的解围下,他穿好衣服,回到了海面上。
这一战之后,海怪的攻势没能再成气候,一直到一个月的战期结束,也没有给山岚城构成威胁。
直到海怪们彻底退回海底沉睡,山岚城上下才略松口气,但也没开心多久,因为一地的残骸告诉他们,又有无数家庭在这场战争中失去了依靠。
“啊……”母亲的哭嚎,稚子的啼哭,老人撕心裂肺的哭声,听在荣立成耳里是那么的难受。
握着焦容悦的手,荣立成吸吸鼻子,明白过往的自己是真的不识好歹,已经拥有了那么多,却还总是自怨自艾。
不过,为时未晚,他已明确接下来要走什么路了,也找到了能与他携手一生的良缘。
“你等我,我会三媒六聘,风风光光的将你娶进荣家!”荣立成许出承诺,却在想起荣布布时,犹豫了。
思及过往,荣立成有些挣扎,深吸一口气,道:“悦儿,我是个浪荡子,有过很多情债,也有个女儿,你若是……”
焦容悦摇摇头,道:“我晓得你要说什么,我不在意,以前的你有多坏,我又不是没见到过,我在意的是我们的将来。”
“过往不可追,也不必再提,在我嫁给你之后,你若还敢胡来,我便打断你的腿!”
荣立成吞吞口水,他清楚这不是威胁,焦容悦是真的能做到这一点,忙不迭的举手发誓,“我保证,和你在一起之后只有你一个!”
“至于孩子,难道我是什么恶毒的女人,容不下一个小娃娃吗?”焦容悦说着,抱住荣立成。
想着家人还在等她,便松开了荣立成,向前走去,摆摆手,笑道:“我等你来娶我!”
“好!”荣立成摸摸头,平复了下情绪,决定整理干净便先回荣府一趟,看过爹了再把这事说一说。
荣立成到的时候,荣李还没回来,他们这些修能者正在城主府里做客,商议战后重建工作。
管家见他来了,倒是没再拦他,将他迎进了门,再次回到家里,荣立成只觉得哪哪都好,呼吸也顺畅了些。
“布布,爹回来了!”荣立成去见了荣布布,一段时间不见,闺女似乎大了很多,唯一不变的是圆圆的脸。
荣布布给面子的笑了笑,喜得荣立成抱着她狠亲了一口,想起了什么,说有事和李大永夫妇说,示意奶娘把孩子抱下去。
李大永和梁氏看荣立成这样,心道不妙,却还是坐好,洗耳恭听。
“我也想听!”荣布布心里喊着话,扭着身体,却还是只能看着自己被奶娘抱走,哎,说话只起个头和说话留一半最讨厌了。
四下无人,荣立成端端正正的鞠躬行礼,道:“我不知该如何称呼二位,也知道做这些晚了,但我还是该弥补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