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贤捋着胡须,眼中精光一闪,压低声音说道:“陛下,老臣倒还有一计,可解陛下心头之恨,不知当讲不当讲?”
慕烟心头一跳,“太师有何妙计,但说无妨。”
庞贤凑近一步,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陛下,既然现在叶君阳已经登基为帝,根基不稳,我们何不趁机……”
他顿了顿,用阴冷的语气吐出两个字:“联戎!”
“联戎?!”
慕烟惊得差点从龙椅上跳起来。
联戎,与虎谋皮!
自古以来,西戎便是大夏的心腹大患,双方征战数百年,仇深似海。
如今这老东西,竟然为了对付叶君阳,要与西戎联手。
他就不怕引狼入室,自取灭亡吗?!
“陛下息怒!”
庞贤似乎早就料到慕烟会是这种反应,不慌不忙地说道。
“老臣知道,陛下与西戎有不共戴天之仇,但此一时彼一时啊!”
“陛下你想,如今那叶君阳窃据南诏,野心勃勃。”
“早晚会成为我大夏的心腹大患,与其等他日后羽翼丰满,倒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
“西戎贪婪成性,早就对南诏垂涎三尺,我们只需略施小计,便可让他们出兵攻打南诏。”
“到时候我们坐山观虎斗,待他们两败俱伤之时,再出兵一举将他们全部歼灭,岂不快哉!”
庞贤越说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叶君阳和西戎两败俱伤。
而他则站在尸山血海之上,享受着胜利的喜悦。
慕烟眉头紧锁,这的确是个诱人的计划,可风险也太大了!
“可是……万一西戎……”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庞贤打断:“陛下多虑了!”
“老臣早就打探清楚了,西戎新王拓跋野心勃勃,一直想要吞并南诏,我们只需派人前往西戎。”
“透露叶君阳想要联合大夏,进攻西戎的消息,到时候不用我们催促,他就会主动出兵攻打南诏!”
“至于西戎会不会过河拆桥,那就更不用担心了!”
“他们孤军深入,粮草辎重都要依靠我们提供,只要我们掐断他们的粮道,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
庞贤侃侃而谈,将整个计划说得天衣无缝,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慕烟的心,也不由得动摇起来。
叶君阳那该死的混蛋,竟然敢背叛她!
她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
如果能借助西戎的力量,除掉叶君阳,报仇雪恨,那就算冒再大的风险,她也顾不得了!
“好!”
慕烟猛地一拍桌子,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之色。
“就依太师之计!”
“陛下英明!”
庞贤眼中精光爆射,他知道,自己已经成功地说服了这位女帝。
“此事事关重大,就由太师全权负责,务必做得干净利落,不得走漏半点风声!”
慕烟沉声说道。
“老臣遵旨!”
庞贤躬身领命,转身退出了大殿。
他抬头望了一眼夜空中闪烁的星辰,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弧度。
叶君阳,你的死期,到了!
众人轰然应诺,仿佛已经看到叶君阳跪跪地朝拜的场景。
而与此同时,另一头。
金碧辉煌的南诏皇宫,今日却笼罩在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气氛中。
龙椅上,叶君阳一身玄色龙袍,神情冷峻。
“诸位爱卿,”
他语气冰冷,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西戎蛮夷,进犯我南诏边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对于此事,诸位可有什么想法?”
大殿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大臣们一个个低着头,噤若寒蝉,生怕被叶君阳点到名。
西戎人骁勇善战,凶悍无比,他们早就闻风丧胆。
如今这群蛮子竟然打到家门口了,谁不怕死?
“诸位不说话,难不成是被吓哑巴了?”
叶君阳提高了声音。
整个大殿上,满是叶君阳声音的回响,不辨喜怒,却让人不寒而栗。
虽然叶君阳初登大宝,但是满朝文武谁不知道叶君阳的手段?
“陛下息怒啊!”
一个身材矮胖,留着两撇鼠须的老臣颤颤巍巍地站了出来,正是户部尚书周通。
“周大人,你来说说,该如何应对西戎?”
叶君阳目光灼灼地盯着周通,语气森然。
周通吓得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结结巴巴地说道:“陛下,老臣以为……当务之急,是先派人前往西戎,与他们议和……”
“议和?怎么个议和法?”
叶君阳语气玩味。
“这……这……”
周通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陛下,老臣以为,可以将南诏北部的几座城池割让给西戎,以换取和平。”
另一个身穿紫袍,头戴玉冠的官员站了出来,正是礼部尚书王林。
“呵……”
叶君阳冷笑,居然从龙椅之上站起来,俯视着这帮臣子。
“堂堂南诏,疆土一寸都不能丢!”
“你身为朝廷重臣,不思为国分忧,竟然说出如此丧权辱国的话,简直是该死!”
王林吓得脸色苍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瑟瑟发抖,不敢再言语。
“陛下,王大人也是一片好意,为了南诏的百姓着想啊!”
周通壮着胆子说道。
“是啊,陛下,如今新国初立,之前因为内乱,国力空虚,实在不适合与西戎开战啊!”
“还请陛下以大局为重,三思而后行啊!”
其他大臣纷纷附和道,话里话外,都是想让叶君阳投降议和。
叶君阳看着眼前这群贪生怕死的家伙,心中冰冷一片。
“你们怕死,朕不怕!”
“朕今日就把话撂在这里,南诏的疆土,一寸都不能丢!”
“谁要是再敢提议和,割地,杀无赦!”
就在这时,一个尖细的声音在大殿外响起:“报——西戎国使臣求见——”
这声音在大殿内回荡,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瞬间激起千层浪。
大臣们面面相觑,不明白在这个节骨眼上,西戎使臣来干什么。
莫非是来下战书的?
想到这里,不少大臣的腿肚子都开始打颤。
叶君阳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他倒要看看,这西戎使臣,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