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吟片刻,手指轻轻敲着虎皮椅的扶手,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可是……”
金蛮将军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万一,我是说万一,大夏的援军带着粮草赶到怎么办?”
老军师捋了捋胡须,胸有成竹地说道:
“将军多虑了!大夏如今内忧外患,自顾不暇,哪有余力顾及这偏远的大南关?”
“再说了,就算他们真的派兵前来,我们也可以提前设下埋伏,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老军师的话,无疑给金蛮将军打了一剂强心针。
他猛地站起身,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好!就依军师所言!传令下去,将大南关团团围住,一只苍蝇也不许放出去!”
“本将军要让那些大夏人,尝尝活活饿死的滋味!”
“将军英明!”
帐内众将齐声应道,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
大潼关,这座历经风霜的雄关,此刻仿佛也被阴云笼罩,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凝重。
沈毅站在城楼上,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远方。
这几日,金蛮大军虽然没有发动进攻,但大营的炊烟却日夜不绝,显然是在迷惑他们。
“大人,这帮蛮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张虎凑上前,粗声问道,浓眉拧成了一个疙瘩。
沈毅没有说话,只是从袖中掏出一封信,递给了张虎。
张虎接过信,一目十行地看完,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无比:
“这群狗娘养的,居然想困死我们!”
信是斥候冒死送回来的,上面详细描述了金蛮的阴毒计划——
围而不攻,活活饿死大潼关内的守军。
“大人,我们该怎么办?城内的粮草最多还能支撑三天,要是援军和粮草还没到……”
张虎说到这里,声音戛然而止,但其中的担忧不言而喻。
沈毅自然明白眼下的处境有多么危急。
大潼关内,除了两万守军,还有不少在上次战斗中受伤的将士,若是没有充足的粮草,他们都将成为刀俎下的鱼肉。
“传令下去,将士们每日的口粮减半,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私自动用粮草!”
沈毅沉声下令道,语气中透着一丝决绝。
“大人,这……”
张虎还想再劝,却被沈毅抬手打断。
“执行命令!”沈毅的语气不容置疑。
张虎无奈,只能领命而去。
“等等!”
沈毅突然出声,叫住了正要转身离去的张虎。
张虎疑惑地转过头,“将军,还有何吩咐?”
沈毅深吸一口气,语气沉重,“再给朝廷送一封信。”
“还送?可是……”
张虎欲言又止,前几封战报都石沉大海,再送又能如何?
“就说,就说……”
沈毅眉头紧锁,仿佛内心在挣扎:
“就说我们真的坚守不住了,粮草最多还能支撑三日,三日后,大南关必破!”
张虎心中一震,他知道沈毅这是在赌。
赌朝廷不会放弃大南关,赌朝廷不会让他们白白牺牲!
沉默片刻,他沉声道:
“是,末将这就去办!”
……
大夏皇宫,金銮殿上,早朝如常举行。
年轻的女帝慕烟一袭明黄龙袍,高坐于龙椅之上,威仪不凡。
“启奏陛下,江南水患已得到有效控制,灾民情绪稳定,各项重建工作正在有序进行。”
户部尚书躬身奏报,语气中带着一丝喜色。
“好!”
慕烟闻言,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轻松的笑意。
她低头,看向了人群中站着的庞贤。
看。
没有叶君阳。
她一样可以治理得好水灾。
“庞太师运筹帷幄,赵侍郎亲力亲为,此次江南赈灾才能如此顺利,朕心甚慰!”
“臣等不敢居功,一切皆赖陛下洪福!”
庞贤和赵侍郎连忙跪拜,齐声说道。
“二位爱卿都辛苦了,朕重重有赏!”
慕烟笑着说道,语气中充满了赞赏。
“谢陛下!”
庞太师和赵侍郎再次拜谢。
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一个身穿盔甲的禁军将领快步跑进殿内,跪倒在地,高声喊道:
“报——”
“何事如此慌张?”慕烟眉头微蹙,不悦地问道。
那禁军将领不敢怠慢,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封沾满泥泞的信封,双手呈上:
“启奏陛下,大南关八百里加急战报!”
“大南关?”
慕烟带着一丝不耐烦从奏折中抬起头,美眸冷冷地扫过那封沾满泥泞的战报。
心里暗骂一声“扫兴”。
“大南关战况如何?可是沈将军凯旋而归了?”
她故作轻松地问道,仿佛这只是一封无关紧要的捷报。
然而,那禁军将领却低着头,声音颤抖着说道:
“回……回禀陛下,沈将军……沈将军他……”
“他怎么了!吞吞吐吐,成何体统!”
慕烟猛地一拍龙椅扶手,怒斥道。
那禁军将领吓得浑身一颤,连忙跪倒在地,双手将战报高高举过头顶。
“沈将军说……说大南关粮草将尽,最多只能再支撑三日,三日后……三日后大南关必破!”
“什么?!”
慕烟脸色骤变,一把夺过战报,迅速展开。
金蛮围城,粮草告急,字字如刀,狠狠地刺痛了她的双眼。
“砰!”
慕烟将战报狠狠地砸在龙椅上,怒火几乎要将整个金銮殿点燃。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慕烟的怒火,让整个金銮殿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群臣皆噤若寒蝉,纷纷跪倒在地,不敢抬头直视龙颜。
“陛下息怒啊!”
“还请陛下以龙体为重!”
“都给朕闭嘴!”
慕烟一声怒吼,打断了众臣的求饶。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冷冷地说道:
“诸位爱卿,如今大南关危在旦夕,你们可有什么良策?”
殿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怎么?都哑巴了?!”
慕烟怒极反笑,目光如刀般扫过群臣。
终于,户部尚书颤颤巍巍地站了出来,哭丧着脸说道:
“陛下,并非微臣不愿出兵,实在是……实在是国库空虚啊!”
“江南水患刚过,国库里的银子都用来赈灾了,如今……如今哪里还有余钱调拨军饷,筹备粮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