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沈毅一把抓住赵虎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怒吼道,“粮草呢?五十万大军的粮草呢?你告诉老子,粮草呢?!”
赵虎脸色苍白,颤声道:“粮……粮草被……被朝廷调走了……”
“什么?!”
沈毅如遭雷击,一把将赵虎扔在地上,不敢置信地怒吼道:
“你说什么?朝廷……朝廷把粮草调走了?这怎么可能?!”
赵虎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看沈毅的眼睛,声音低沉地说道:“这是……这是圣旨……”
“圣旨?”沈毅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晕倒在地。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为大夏出生入死,浴血奋战,可到头来,朝廷竟然断了他的粮草?!
五十万大军,没有粮草,如何作战?难道要让他们活活饿死在这荒凉的边疆吗?!
沈毅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脑门,他猛地掀翻了桌案,指着赵虎的鼻子怒骂道:
“狗娘养的!这群吃人不吐骨头的畜生!老子为大夏卖命,他们却在背后捅刀子!”
赵虎吓得瑟瑟发抖,连忙劝道:“将军息怒!将军息怒啊!您……您千万不能说这种话啊!”
“朝廷也是没办法啊,前段时间江南水患,受灾人数众多,朝廷这才……这才……”
“放屁!”
沈毅一脚踹翻了面前的矮桌,木桌在帐中翻滚,发出沉闷的响声。
“狗屁的没办法!老子在边关出生入死的时候他们在干什么?!吃香的喝辣的,一遇到事儿就把老子们往死路上逼?!”
赵虎不敢躲闪,任由沈毅的唾沫星子喷在自己脸上,他哆哆嗦嗦地解释道:
“可……可是圣旨上说,江南水患严重,急需赈灾粮……”
“赈灾粮?!”
沈毅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怒极反笑:
“狗屁的赈灾粮!叶将军掌管朝政的时候,什么时候短过军粮?!那会儿哪怕是江南发大水,北方闹旱灾,老子这军营里也没断过一天粮草!”
“叶,叶将军……”
赵虎听到这个名字,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他慌忙抬头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说道:
“将军,您,您小声点!叶将军他,他如今已经是朝廷钦定的乱臣贼子,您可不能再说这种话了,要是传到陛下耳朵里,那可是灭顶之灾啊!”
“乱臣贼子?!”
沈毅怒吼一声,一把抓住赵虎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狗皇帝昏庸无能,听信谗言,把保家卫国的功臣逼成了乱臣贼子,现在倒打一耙,反过来说叶将军是乱臣贼子?!老子呸!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沈毅越说越气,他一把将赵虎甩到地上,指着皇城的方向破口大骂:
“狗皇帝!老子为大夏出生入死,到头来你就这么对老子?!行!老子不伺候了!老子也要当乱臣贼子!”
赵虎被沈毅的怒火吓得瑟瑟发抖,他跪在地上,不敢说话,只是低着头,等待着暴风雨的降临。
过了好一会儿,沈毅的怒火才渐渐平息下来,他颓然地坐在椅子上,长长地叹了口气,喃喃道:
“五十万大军,没有粮草,这仗还怎么打……”
“将军……”
赵虎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着沈毅,试探着问道,“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沈毅没有说话,他闭上眼睛,揉了揉眉心,脑海中思绪万千。
许久,他猛地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沉声说道:
“拿纸笔来!”
赵虎一愣,但还是连忙起身,从一旁的箱子里取出纸笔,铺在桌案上。
沈毅拿起毛笔,蘸饱了墨汁,开始在纸上奋笔疾书。
他写得很慢,每一个字都仿佛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写满了无奈和悲愤。
赵虎站在一旁,看着沈毅写信,大气也不敢出。
他知道,沈毅这是在给朝廷写信,信的内容,自然是关于粮草的事情。
只是,在这荒凉的边关,在这风雨飘摇的时刻,朝廷真的会理会他们的生死存亡吗?
赵虎不敢去想,也不敢去问,他只能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沈毅写完这封也许并不会得到回应的求救信。
可,如今之际,再无他法。
军粮再不到,也许,大南关就要失守了!
……
信鹰在空中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最终落在了皇宫的信鸽台上。
这已经是它三日内第三次往返边关了,每一次它的到来,都意味着边关战事吃紧。
这封信并没有在信鸽台停留太久,便被一个侍卫取下,快马加鞭送往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檀香袅袅,一袭明黄色宫装的年轻女帝慕烟正慵懒地倚在软榻上,白皙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在她对面,太师庞贤正谄媚地夸赞着慕烟。
“陛下真是圣明,在那样的情况下,放了王知徹那乱臣贼子,让他发挥更大的作用。”
“陛下,您可真是一代明君啊。”
“能辅佐您,真是微臣的荣幸……”
就在这时。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高呼,紧接着一个身着盔甲的士兵便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封信。
“启禀陛下,边关急报!”
“念!”慕烟坐直了身子,声音中透着一丝威严。
士兵不敢怠慢,展开信封,朗声念道:
“臣沈毅,冒死奏报陛下,今大南关外,蛮夷集结十万大军,日夜攻城,我军死伤惨重,粮草已断绝三日,若再无粮草补给,不出十五日,大南关必破!届时,蛮夷长驱直入,大夏危矣!”
“啪嗒——”
慕烟手中的玉扳指掉落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的脸色也瞬间变得苍白起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大南关是拱卫大夏边疆的最后一道屏障,若是失守,后果不堪设想!
她立马扭头看向了庞贤。
“太师,你说,这应该怎么办?”
庞贤此时,也是眉头紧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