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煌的大夏皇宫,此刻却笼罩着一层阴霾。
往日里庄严肃穆的御书房,今日却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
堆积如山的奏折几乎占据了整张龙案,年轻的女帝慕烟,凤眉紧蹙,一身明黄色的龙袍也难掩她眉宇间的疲惫。
“陛下,您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了,还是先休息一下吧。”
一旁,老太监李德福端着一碗参汤,满脸担忧地劝道。
慕烟揉了揉眉心,接过参汤却一口未动,精致的脸上满是愁容。
“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八本奏折了,全都是关于南方水患的,年年治水,年年水患,年年受灾!难道就真拿这水患没有办法了吗?”
李德福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回道:
“陛下,今年这雨水比往年来得都早,南方多河流,这雨水一多,自然就……”
“够了!”慕烟猛地一拍桌子,打断了李德福的话,怒道,“朕不想听这些!朕要知道的是,如何才能救灾民于水火!”
李德福吓得一哆嗦,手中的参汤差点打翻,连忙跪下,颤颤巍巍道:
“陛下息怒,老奴该死,老奴该死……”
慕烟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中的烦躁,语气也缓和了几分:
“李德福,朕知道你忠心,起来吧,这事不怪你。”
李德福这才颤巍巍地站起身,依旧低着头,不敢看慕烟的脸色。
慕烟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继续说道:
“如今国库空虚,赈灾银两已经拨下去三次了,可还是杯水车薪,这灾情,到底何时才能结束啊?”
李德福闻言,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
“陛下,老奴斗胆说一句,如今这情况,怕是只有……”
“只有什么?”慕烟猛地抬头,目光锐利地看向李德福。
“只有…只有向邻国借粮了。”
李德福硬着头皮说完,便立刻低下头,不敢去看慕烟的反应。
御书房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向邻国借粮?这对于一向强盛的大夏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慕烟脸色阴晴不定,心中如同翻江倒海般挣扎着。
一边是受灾的百姓,一边是大夏的尊严,她该如何抉择?
半晌,慕烟才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此事,朕再想想吧。”
李德福见状,也不敢再多言,默默退到一旁。
慕烟独自一人坐在龙椅上,望着眼前堆积如山的奏折,心中一片茫然。
她闭上眼,脑海中浮现的全是叶君阳那张可恶的嘴脸。
“臣,心系苍生,愿为陛下分忧。”
“陛下,臣今日所言,句句肺腑,天地可鉴!”
“臣,问心无愧!”
每一句话都仿佛一根根毒针,狠狠地扎在她的心上。
“叶君阳,你口口声声说为国为民,可到头来,却把这烂摊子丢给朕,你真是该死”
慕烟紧紧攥着拳头,指甲几乎要刺破掌心的肌肤。
她恨!恨叶君阳的虚伪,更恨叶君阳搞得国库没钱!
“陛下!”
李德福的一声轻唤,将慕烟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陛下,您没事吧?”
李德福看着慕烟苍白的脸色,心中担忧不已。
“朕没事。”慕烟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住心中的怒火,沉声道,“准备笔墨。”
李德福不敢多问,连忙取来笔墨纸砚,小心地摆放在慕烟面前。
慕烟拿起毛笔,饱蘸墨汁,在洁白的宣纸上写下了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告邻国书”
写完标题,慕烟略一沉吟,继续写道:
“朕,大夏女帝慕烟,承蒙上天眷顾,列祖列宗庇佑,执掌大夏江山……”
洋洋洒洒数百字,将大夏历年的功绩歌颂了一番,末了,才话锋一转,写到如今南方的水患。
“……今,南方数省,洪水滔天,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朕,心系万民,忧心如焚……”
慕烟写到这里,笔尖微微一顿。
接下来,就该写借粮的事了。
向来强盛的大夏,何时沦落到需要向邻国借粮的地步?
这封国书一旦送出去,大夏的颜面何存?
可若是不借,那些受灾的百姓又该如何?
慕烟心中无比纠结,手中的毛笔仿佛有千斤重,让她怎么也落不下去。
“陛下,您……”
李德福在一旁看着,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朕知道该怎么做。”
慕烟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抹决绝。
她再次提笔,在国书上写下了“借粮”二字。
写完之后,慕烟放下毛笔,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拟旨,西戎,大楚,东越……”
慕烟顿了顿,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北冥”二字。
“陛下,北冥……”李德福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不必了。”慕烟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朕相信,没有北冥,我们大夏也一样可以度过难关!”
李德福不敢再多言,躬身退了下去。
慕烟看着眼前已经写好的国书,心中五味杂陈。
她知道,这封国书送出去,大夏的颜面将会荡然无存,而她,也将成为大夏历史上第一个向邻国借粮的皇帝。
可是,为了那些受灾的百姓,她别无选择。
“叶君阳,你等着!”慕烟紧紧地攥着拳头,眼中闪过一抹寒光,“总有一天,朕要让你为今日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窗外,夜色深沉,一轮明月高悬于天际。
清冷的月光洒落下来,映照着慕烟那张绝美的脸庞。
却掩盖不住她眉宇间的那一抹疲惫和忧愁。
……
几日后,西戎,大楚,东越三国,几乎同时收到了来自大夏的国书。
慕烟的国书,就如同一块巨石,在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迅速传遍了各国。
西戎。
金碧辉煌的宫殿内,西戎王拓跋烈看着手中的国书,放声大笑。
笑声中充满了轻蔑和不屑。
“哈哈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堂堂大夏,竟然沦落到要向我们西戎借粮的地步,真是可悲!可叹啊!”
拓跋烈将手中的国书狠狠地扔在地上,眼中满是嘲讽:
“想我西戎男儿,哪个不是在马背上长大的?哪像他们大夏,出了个女帝,就把好好的江山败成这样!”